見是她,哈哈一笑:“女郎歸矣!”
盛沐聞言苦笑,道:“奴不聽前輩之言,卻是自尋無臉。”遂欲行拜師長之大禮,老嫗阻之,笑道:“何行此禮?老朽可受不起哩。”
盛沐肯切道:“奴有一惑,自忖才智疏淺,故不得解。今日有緣再遇前輩,奴雖知前輩乃山人隱客,不理塵寰。卻因疑問縈胸,故而厚顏打擾前輩清淨,還望前輩賜教。”便再拜。
老嫗聽罷,這次卻不推辭,坦然受了一禮,嘆道:“痴兒痴兒!”
盛沐見此面露喜色;知道是這位前輩應下未她解惑,道;“多謝前輩成全。”遂一一道來心中之惑:“奴求仙心切,離了故土,背了禮教,卻只落得個‘無靈根者不得修仙’。奴雖自負坦蕩,卻仍是心有怨憤不平:王侯將相尚且無種乎,為何一般的求仙者,上天卻以靈根定貴賤,不給人求仙的機會?”
老嫗聞言,隨手摺下一根樹枝,就往這位尤自悲憤的美人云鬢上一敲。力道大,打得她雲鬢更散,吃痛不敢言。
老嫗喝道:“痴兒求仙!求的是什麼仙?!”
盛沐思慮片刻,道:“長生仙,逍遙仙,清淨仙,世俗之外雲中仙。”
老嫗聞言大笑,問:“如何不求長生道,逍遙道,清淨道,世俗之中眾生道?”
盛沐猶如當頭棒喝,呆在原地,喃喃道:“求道與求仙,不是一回事?道是什麼?世俗之中,又如何修道?”莫非修道不需靈根?
老嫗丟開樹枝,復又挑起柴擔,笑道:“個人自有個人道。女郎緣不在老朽,老朽言盡矣。”便大步而行,轉瞬已遠了。
盛沐這才恍悟過來,忙追上去:“前輩請留下名號,奴。。。。。。”
只是老嫗的背影已經徹底隱沒于山林中了,卻再沒有停下來。
盛沐心知兩次相遇,一次點醒,已是緣盡。她悵然片刻,便又起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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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邊,野嫗與痴女的荒唐對話,若是叫那些修仙人士聽了,頭一個便先要問了:你這老嫗既論道談仙,可有元嬰修為?可有分神修為?噫,不過一凡人,連練氣也無,便說些什麼道耶仙耶?恐怕修仙者要個個捧腹。
只是他們如今自然不會曉得這裡一場山野對談。因為那測骨大會正出了大事。
話說葉玉瓏良材美質,竟叫幾家門派爭奪了起來,打了好一場機鋒,各自許好處,最後卻都落了個一場空。
這邊嬌嬌嫵媚女,道我門鮮花異草,滿門冰清玉潔,無一個臭烘烘男兒。又哄道她玉羅門女兒仙境,最多一些女修所愛之景之物,連功法也是美麗異常。
那廂則是清貴美丈夫,道我門派功法高強,修煉之後,想要什麼好玩有趣的東西,掐指一變,即刻便能幻化出來。
個個說法,都拿葉玉瓏當普通小孩兒哄。
葉玉瓏雖胡鬧,卻不是糊塗。何況還有個活了老大歲數的金丹老祖在一邊暗使勁。自然各家各派說破了嘴,這葉家的掌上珠,也只是笑嘻嘻地不說話。
一干靈根不如葉玉瓏的,只能瞧著幹羨慕。葉暖則是已被一個主修水系功法的門派瞧中,也沒什麼選擇餘地,站到了一邊去。葉暖冷眼瞧著這一幕,垂下的小臉上是掩不住的諷刺:雖然諸事都與前世不大相同,但是從葉玉瓏與葉家老祖的態度來看,只怕瞧上葉玉瓏的,還當是前世那個門派。
果不其然,不久後,忽然廣場中央憑空裂開一個黑洞,裡面邁出個人來。這人來的質樸,一點也沒有上界諸派的“仙家氣派”。在場稍有見識的人卻都臉色大變,完全不敢怠慢,葉家老祖更是親自迎了上去。這撕裂時空的本事可不是人人都有。
說起來,雖說都自稱修仙。但各界的區別可大了。
葉家所在這一界,被被稱之為“凡人界”,以凡人為主。相對上界,靈氣少得可憐。葉家等一群隱居在凡人界所謂靈山,給自己臉上貼光,也自稱那一小撮修仙家族與修仙小派組成的小圈子為“修仙界”。自然,上界人是背地裡毫不客氣地喊他們這些人為:凡界遺流。
而凡人界上面一界,就是真正意義上所說的修仙界了,雖也有凡人,卻完全是一個以修仙為主,由修仙者主導的世界。因為靈氣較為充裕,各大門派與真正的修仙大族,也都在此界安身。
而修仙界再上面一界,卻被稱作靈界。只有修為到了分神期的,才能往靈界飛昇繼續修煉。靈界不似時有往來的仙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