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呦,也不知咋的,昨晚全村的雞呀狗呀鬧得不行,今天一早就全怵得不動了,不要出什麼事才好哦。
花重錦回過頭去看霜宵,霜宵一臉無辜道,不關我的事。在他看過來這一瞬,一旁的院子裡原本縮成一團團的幾隻白毛雞忽的一下飛騰起來,咯咯咯的叫得很是淒厲。霜宵訕訕地別過頭去,它們怕蛇我也沒辦法,慢慢就習慣了。
林大娘沒聽懂霜宵說的啥,倒是終於找到個問這陌生小子的機會。
重錦,這位小哥是誰啊?
霜宵沒打算回答,花重錦說,是我遠房的親戚。
霜宵對他這般說法有些不滿,卻又聽得林大娘問,是嗎,那這小哥叫什麼名字?
花重錦想了想答,花霜宵。哪有人姓霜的?霜宵心裡有些小高興。
別了林大娘,兩人繼續往賬房家走去。到了那,賬房先生正喝粥。花重錦對他說,要給霜宵登記入住本村。
賬房先生是個有見識的,霜宵身上穿著一件墨色的袍子,上面不知用什麼線繡滿了細鱗,不仔細是看不到,一映上日頭就閃一片鱗光,絕不是尋常人家能有的東西。但小村子裡的人也都是純樸的,他想著大概是有錢的遠親沒落了,便投奔花重錦來了吧。
花重錦還銷了郭玲菱暫居的登記。郭玲菱是個好女孩,村裡人都挺喜歡她的,知道她已經走了,賬房先生很是驚訝。走了?我昨兒下午才看到她呢。
是,想是家中有急事,連夜走了。花重錦不得已編了個謊話。
哦,這樣啊。賬房先生拉長了調子說著,提筆寫下記錄。
小村子裡,事也傳的快,午飯時間還沒到,大夥都知道花家的郭姑娘走了,還知道花重錦的遠房親戚來了,是個家裡沒落了的小夥,好看的不像話。一些好奇的專門去看了,有的大大方方進了門去做歡迎,有年紀小的躲在窗邊偷偷往裡瞧。霜宵卻是不願意說話,坐在椅上只看著花重錦與人談話,全然不理其他。幾個孩子趴在窗邊朝裡看,霜宵長得好看,好看的人自然人人都愛看。不知是哪個踢到了窗下的花盆,竟引得霜宵的視線從花重錦身上偏離了一會兒。等霜宵的視線對上他們的,幾個孩子只覺得背脊忽的一涼,那雙眼睛,怎的這般冷?
等大家都回家吃飯了,霜宵才可憐兮兮地對花重錦說,花花,我餓了。
花重錦往廚房走去,霜宵起身跟在他後面。
你能不能不這麼叫我?
那叫什麼?小重?小錦?小花?
花重錦頓了頓步子。叫重錦吧。
他們都這麼叫,我和他們不一樣。村裡的人都叫花重錦作重錦,開玩笑的時候叫一聲花才子。
你和他們有什麼不一樣?
霜宵沒回話,花重錦轉身要看他,他卻從身後推著他往前走。
好吧好吧,那我便也叫你重錦。快走吧,我好餓。
花重錦被他推著走,又說,其實私底下你愛怎麼喚便怎麼喚吧,當著別人的面就叫重錦,不然好生的奇怪。
霜宵一頓,一下從背後攬住他,腦袋在他肩上蹭了蹭,應說,嗯。
花重錦只不過是想與他開個玩笑,卻不知得霜宵聽他這麼問,心裡一下痠疼難忍,全身似是都涼了個便。
他,何時才能懂呢?
作者有話要說:
☆、拜師
這以後,村裡人都不再說花重錦家,而是說花重錦他們家,或者重錦和霜宵家,又或者霜宵他們家。
霜宵雖然性子冷淡了點,村裡人卻仍是很快接受了他。私底下大夥都說,唉,人家霜宵本來是有錢人家的少爺,現在到我們這小村子裡,心裡肯定難受的嘛,大家要對他好一點,殊不知霜宵心裡,這是最美的日子了。
今日花重錦要往村長家去,他是時常去村長家的,幫他處理一些事情,或只是單純地看望他,翠娘遠嫁了,他們兩個老人挺孤單的。霜宵第一次見到村長的時候,花重錦給他介紹得很鄭重,霜宵明白他的意思,淡淡地做了個自我介紹,問了聲好,於是村長成為了村子裡唯二有幸得到霜宵自我介紹的人,另一人便是花重錦。
吃過午飯後花重錦就要出發。
花重錦邊收著碗筷邊說,今日你別和我去了吧。
為什麼?
花重錦想了想還是告訴他,昨夜翠娘回來了。
如何,你還怕我殺了她不成?霜宵莫名的有些惱怒。
不是,我,花重錦不知如何與他說,最後只得道,你想去便去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