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若你心裡真的坦蕩,又有何不能提?”
瀾澤話語裡有沉鬱的怒氣:“這又關你何事?”
容痕啞然,失望地低語:“瀾澤,你以前不是這樣的。”
瀾澤好像也意識到了什麼,嘆了口氣:“坐吧,別站著了。”
容痕抽把椅子坐下來,他是那種以退為進的人,感傷地說了句:“溫洇,他過得並不好。”
末了又補了句:“你大概還不知道他叫溫洇。”
瀾澤一下子被這句話噎得說不出話來。
“瀾澤,我知道你脾性並非如此,但你對他種種做法,確實過分了。瞥開他與莫涼的長相不說,溫洇沒做錯過什麼,卻要來揹負你和莫涼的過往種種,承受你莫名其妙的遷怒。”
瀾澤面無表情,容痕又說:“況且,真不知道你對著那張臉是怎麼下的去手的?”
瀾澤瞬間像是被一把匕首割開了假裝得完美的假面,一點一點地剝離開面具的痕跡,露出那種孩子一樣脆弱茫然的表情。
“我不知道,我不是故意要那樣的,可是我看到我懷裡的人不是莫涼,是他的時候,我真的想毀掉他。明明莫涼和他那麼不一樣,世間竟會有這樣的事,他們竟然容貌如此相似,但他是這種樣子,這麼……懦弱卑微,惹人厭棄。我不能忍受莫涼被他玷汙。”
容痕怔忡,垂下眸,看不清神色。
依然是溫潤如玉的樣子,眼中卻多了點憐惜和心痛。
很久之後,容痕說:“原來你是這樣想的。”
他又說:“我還是那句話,溫洇什麼都沒做錯,那個孩子很善良,你再傷他便把他給我好了。”
瀾澤袖袍下的指節發涼:“怎麼可能?”
容痕長嘆一聲:“你試著對他好點吧,就算是為了莫涼。莫涼不會希望看到你這樣,而且世上這種蹊蹺的事不多,若溫洇和莫涼真的有點關係,你到時候莫要後悔。”
瀾澤像被用針刺到一樣,望向容痕的目光驟然銳利,帶了小心翼翼的狂喜神色:“你是指,莫涼可能還在嗎?”
容痕嘆息一聲,不忍心地別開眼說:“他連屍骸都沒留下。”
瀾澤一遇到有關那個人的事,會變得衝動而浮躁。
瀾澤逐漸地冷靜下來,斂了所有的表情,淡淡道:“你走吧,我會好好想想的。”
容痕說:“你也別想太多,世上的事,大多是庸人自擾。”
溫洇自那次在書房觸碰到莫涼的畫卷之後,所有的差事便不讓他做了,他也漸漸習慣被人遺忘漠視,沉睡的時間越來越多,用這種方式度過度不盡的時間。
醒著的時候總是會不知不覺地走到很遠的地方,有時甚至會走到瀾澤天君的轄地邊界,被侍女提醒著再一點點走回來。
天界的景色確實很美,宮殿的後方是望過去沒有邊際的雲池,池水便是翻滾騰起的雲霧,望不見盡頭,染上日光瑰麗的色澤,壯美異常。
溫洇有時會靠著雕欄,把頭埋進膝蓋裡睡過去一陣,也沒有人阻攔,在寂寞中滋生出一點恣意來。
那天溫洇醒來的時候,正好碰到兩個侍女去給瀾澤天君送外袍,走得緩慢仔細,生怕一不留意毀了手上的事物。
溫洇掛上招牌性的人畜無害的淡笑,走過去和她們說:“讓我去好麼?”
那兩個侍女如同受到了驚醒,平日一向習慣忽視溫洇,溫洇此刻卻在和她們搭話。
其中一個侍女反應過來,露出了為難的神色。
溫洇解釋:“我來這兒那麼久,什麼都不做,會心存愧疚。”
那侍女還是很為難:“上面管著的大人要說我們翫忽職守,而且,交給你……”她咬著唇不說了,意思是她不放心。
“我送完就走,不會有問題的。”
溫洇微微期待地看了她一眼,見她似乎不會心軟,又嘆口氣說:“也是我考慮不周,麻煩了。”
他說著想要離開,侍女卻喊了句等等。
溫洇雖然被眾人刻意忽略,大家卻都心照不宣地懂得為何,溫洇和莫公子一樣的臉。這指不定哪天瀾澤天君寵上溫洇,也不是沒可能的事。
溫洇也算是不可得罪的人了。
侍女想了想,咬著牙把一層層繁繁複復包裹好的裝著衣物的流絲熒袋交給溫洇:“務必記得放下就走,被仙君看到奴婢怕是要不好受了。”
溫洇感激地笑道:“多謝。”
侍女卻因這偶然真心流露的微笑而愣在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