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吧,這地方還是不要再做客棧的比較好,之前的傳聞還紛紛揚揚的,估計沒幾個人真敢來住。
到底能做什麼呢?
範周正悶在宅子裡撓頭。
煩人的兩個小傢伙又上門來討嫌了。
範周也懶得動,直接叫那兩個到後面花園子裡來了。
殷士儋和賈兒被小狐怪帶進來時,範周正懶懶地躺在矮榻上,院中移栽的幾棵最少百年的老樹均已枝繁葉茂,雲蓋般的樹冠遮得小院中一片蔭涼。
範周沒事就愛在樹下發懶。
院中的那些花花朵朵都開得嬌豔無比,身後擠擠挨挨層層疊疊的薔薇更是應了那句“水晶簾動微風起,滿架薔薇一院香”。
這生機勃勃爭奇鬥豔的美景,看得殷士儋差點兒忘了自己是來幹什麼的,直接詩興大發起來。
還是賈兒瞭解他,直接一腳踩下去,殷士儋立刻疼得嘴歪眼斜,想起了自己的目的。
沒錯,這倆憋了好幾天才腆著臉又找上門兒的家戶是在打聽“內情”的。
因已是百多年前的屍骨,查也沒處查,故而官府便當作懸案記錄,也無法得知其中真相,不過這倆好奇心沒邊兒的傢伙覺得夫夫倆肯定知道官府不可能知道的東西,看個熱鬧,有開頭,有高潮,沒結尾怎麼成!
不想被坑的兩個傢伙臉皮厚得很。
範周本來正煩著不想搭理這兩個,不過剛才殷士儋進來四下一看,一臉痴迷,一副差點詩興大發的樣子讓他腦中靈光一閃,忽然有了個主意,心情大好之下決定滿足下這兩個小傢伙的好奇心。
小狐怪們上了茶。
殷士儋好奇地問:“怎麼梁兄今天不在嗎?”
這夫夫倆一貫黏在一起放閃光,看到少了一個還真不習慣。
範周耳根一熱,含糊地一句“他出門去了”敷衍過去。
實際上樑猛男是看自家小狐狸愁得要掉毛,才出去找點新鮮吃的或者玩意兒回來好給他順毛。
殷士儋看出了點端倪也識趣地裝作沒注意,乖覺地把話題帶開,反正那位梁兄總是一副生人勿進惜言如金的模樣,聽故事的時候他在或不在一點兒都不重要。
喝了口茶,範周感覺自然點兒了,“想知道什麼,問吧。”
倆人一肚子的疑惑,同時開口七嘴八舌的開問。
範周皺眉,“一個一個說,這我能聽清什麼!”
殷士儋和賈兒臉一紅,互相推讓了幾下,賈兒微紅著臉問道:“那夜大哥把我的眼睛擋住了,我只看到個模糊的影子,像是條會走的凳子,那到底是什麼?”
殷士儋頓時尷尬,這小子之前已經追問他好幾次了,只是那東西又古怪又嚇人而且也不是小孩子應該知道的。
範周樂了,難得有人能把殷士儋這牛皮糖給哽住。
“行了,知道你關心你家小兄弟。不過你也看看,你那小兄弟都快趕上你高了,別總拿人家當毛孩子看。有些事情知道的早些也未必不好,我看你這小兄弟早熟的很,不見得不能明白,總比一直單純,以後遇到被坑得糊里糊塗的好。”
範周倒是開明的多,這個時代的人壽命都不長,因此十歲的孩子已經能頂門立戶了。
再想想他們那個世界好多十歲的時候就比大人都知道的多的那些熊孩子們,這種等級的故事,他們早就不屑一顧了。
殷士儋是關心則亂,賈兒則如遇知音。
這孩子相當早慧,雖然明白殷士儋是關心他,卻也早就不耐煩總被當作無知小兒看待了。
果然還是“奇人”有見識,怪不得人家本事那麼大。
賈兒一面這麼想,一面還是孩子氣地朝殷士儋得意地哼了一聲。
殷士儋失笑搖頭,隨他去了,轉身恭請範周講故事。
其實也不是個多麼新鮮的故事。
那地方也早就沒有冤魂了,剩下的不過是些殘缺不全卻不肯散去的執念,範周能知道的也只是那些執念中留下的片段。
“臨通城經歷戰火後重新在舊址上大修過一次,很多地方都和前朝不一樣了。百多年前,那裡並不是什麼商賈雲集的街市,而是一戶大戶人家的園子。
那晚你看到的那條會“爬”的“春凳”,曾是那戶人家的一個美妾,便是灶房裡那具無頭女屍;鑽進牆裡自然是去會“她”的情郎。”
殷士儋想起聽聞那牆中的男屍是被去了勢的,又想起牆邊那“棍子”,不由脫口而出,“那根‘棍子’難道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