膀。
“我回來了,晴美。我回來了……”
但他的聲音只是更引得幸村晴美嚎啕大哭,彷彿要把心中的不安散得一乾二淨,彷彿要把心中的恐懼驅之門外。
“Seiichi……”
幸村看向母親有些紅腫的眼眶抿了抿嘴唇終究一個字也說不出口。
他想說對不起,他不希望爸爸媽媽責備自己。因為正是有他們的愛,才讓他有堅持的勇氣。就算重來一次,在十四歲的年紀經歷這樣的病症,幸村精市的內心仍是惶恐的、不安的。
他是幸村精市,但他還不是神。
幸村爸爸將兒子、女兒抱在懷中。
並不寬闊的懷抱卻是足夠溫暖的港灣。
“回來就好。”幸村爸爸的聲音很平靜,很溫柔。
他沒有讓孩子們看到他取下眼鏡偷偷拭淚。
在知道幸村隱瞞他們自己的病症時,作為父母他們是心酸的。他們感動於幸村的體貼和懂事,但每每想到,兒子一個人艱難地在海外生活,他們是痛苦的。可他們不能表現出來,他們甚至還要裝作真的以為幸村的病只是小病。似乎這樣,他就能安然無恙地歸來了。
而現在,他真的歸來了。
幸村爸爸從不信神,但他感謝上蒼……
回家的第一個晚上,在自己久違的房間裡,幸村睡得很安穩。這一夜,沒有噩夢的襲擾。
第二天早晨,幸村將櫃子中的正選隊服拿了出來。他認真地撫平每一個褶皺,慢慢地一顆一顆地解開身上睡衣的扣子,脫掉上衣,拿起隊服。停頓了良久他才珍重地穿上。
然後他從櫃子裡拿出兩個嶄新的藍色護腕,一左一右地套在手腕上。
將這一切都做完了,幸村才走到鏡子前,拿起桌上的白色髮帶。他撫摸了一會兒,最後輕輕地戴上髮帶。
土黃色的立海大正選隊服,一左一右兩個藍色護腕,頭上白色的髮帶。
多麼熟悉的幸村精市。
幸村忘了有多久……沒有看到這樣的自己了。
他撫摸著鏡子裡的那個清晰的影像。慶幸自己贏得了三年的時間。
雖然手術成功後,他還是會在半夜從噩夢中驚醒,會不由自主地握著自己的右手手腕,試圖感受心臟強有力的脈動。直到完全確定那股痙攣的感覺、那股刺痛的感覺徹底離開,才夠安心入眠。但,即使是這樣的猶疑、不安,好在最後一切雨過天晴。
幸村拿起床上的正選外套,用力一抖披在肩上。他抬起頭,閉上眼睛,深吸了一口氣才睜開眼,昂首挺胸地走出房間……
此時縣大賽的會場上早已經是人潮湧動。
幾乎所有的學校都提前率部報道。
除了立海大。
這已經是中學網球界的共識了——沒有對手值得讓立海大等待。
說起來張狂,卻是事實。
立海大對中學網球界的統治,至今無人打破……
“立海大還沒有來麼?”一旁牧之藤中學的一名替補看著對面空蕩蕩的球場憂心忡忡。
“有誰敢讓他們等啊。”一位看似很有經驗的學長說道,“雖然今年他們部長缺席,實力有所下降。但你沒看他們的區域預選賽麼,那都是壓倒性的勝利啊。所以他們有資格傲。”
後輩似懂非懂的點點頭,突然看到遠處一片肅然的土黃色。
“看那裡,立海大的到了,還真是踩點到啊。”
真田率領全體正選非正選走向報道處。
他帶著黑色的帽子,目光堅毅地望向前方,即使是平日跳脫的丸井和仁王,此時都沉穩安靜地跟在他身後。浩浩蕩蕩二三十人,算不上聲勢浩大,卻有一種說不出的壓迫感,令在場的其他學校的球員內心壓抑。
這樣強大的隊伍,要怎樣才能擊敗……
這已經是中學網球界所有教練、部長、正選,乃至普通部員思考的難題。
“立海大全員,到齊!”真田的聲音仍舊是平靜如山,卻讓報道處的工作人員都嚇了一跳。
“啊!那個,你們的比賽名單是……”工作人員在真田極具壓迫性的目光下手忙腳亂。
“雙打二,柳生比呂士,仁王雅治,雙打一,丸井文太,桑原胡狼,單打三,切原赤也,單打二,柳蓮二,單打一,”真田低下頭,目光如炬地望著正一臉顫抖地記錄的工作人員,“——真田弦一郎。”
“啊,是。”工作人員不敢和真田對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