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法國的佳餚!”
在招呼客人這方面,法國人比東方人顯得更隨意些。
你喜歡吃什麼,就大方地動叉子,一點都不需要和主人客氣,或是不好意思。
寶積寺家的管家,剛剛問了姓名,好像姓田中。他,已經為我們開了一瓶不知多少年的紅酒,依次倒入了桌前各自的高腳杯裡。
輪到我時,我按住了杯口,對著田中先生搖了搖頭。
坐在我對面的,卻是很遠距離的亞爾先生已經舉起了酒杯,“四楓院少爺,這瓶紅酒得來不易,它品味醇厚,芳香怡人,你要是錯過了,真的很可惜!”
我搖搖頭,將杯子推到一邊,“既然得來不易,你們兩位好好品嚐吧!”
亞爾先生與寶積寺兩人喝上了,酒,真的很好,從他們兩人滿意的表情可以看出。可惜,我不稀罕。
期間,寶積寺先生不知對田中先生說了什麼,趁著我在那些法國佳餚面前掙扎時,我那空空的水晶酒杯,裡面竟然倒了紅色的水。
顏色很純的紅,半透明,沒任何雜質,的確有一股的果香撲鼻而來,味道不濃烈,泛著淡淡的午後水果成熟的香味。
我依舊將盛滿酒的酒杯,推得很遠很遠。
“我還沒有成年,不可以喝酒!”
畢竟是在別人的家做客,實在推不了,只能想個可以脫身的理由。
寶積寺先生似乎不太認同我的理由,他說他家的女兒,十三四歲時就開始喝酒了。
言下之意,我用未成年不能喝酒這個理由,在日本可能說得通,但是客隨主便,現在主人正向你邀酒,你卻再三推遲,有點說不過去。
“四楓院少爺,你明顯是不給亞爾先生的面子嘛!”
“我身體不好,不能喝酒!”
這下子,我可沒有說謊了,酒是哮喘病發最常見的誘因。而且這兩人老是讓我喝酒,動機,很不單純。
亞爾,還有寶積寺,兩人面面相覷,笑著搖了搖頭。
那種笑,是嘲笑。
因為他們問我身體到底有什麼毛病時,我沉默了。
餐廳,一時靜悄悄的,只能聽見刀叉碰撞的聲音。
滿桌子的好菜,裝飾得琳琅滿目,我的盤裡,取了一些雞肉,上面淋了番茄醬,吃在嘴裡,膩膩歪歪,有點酸,有點甜,說不上什麼味道。
那麼多的菜,就沒有一樣我能吃的,有的東西,只能吃一點點。
“四楓院少爺,你似乎對今晚的菜不太滿意嘛!”
竟然這個不是寶積寺家的主人,卻說話比真正的人還有分量的人覺察到了,我索性也就不裝了,擦了擦嘴,“感謝你的招待!的確是上等的佳餚,很漂亮!”
“這些菜在你眼裡,就只有漂亮嗎?”
亞爾先生也擦了擦嘴,舉著酒杯,喝了一小口便放下了杯子。
我對他說道,“對你們而言,是最美味的佳餚!對我而言,就只有漂亮!這口味,我接受不了!”
“這裡是法國!”
我點點頭,亞爾先生的話似有所指,我也不想含糊自己的態度,“無論是在哪個國家,我接受不了的東西就是接受不了,不會改變自己去接受的!”
態度相當明確,我不認可的東西,無論怎麼樣,我都不會改變主意的。這番話,是對亞爾先生說的,也給寶積寺先生打打鼓,別痴心妄想我會對你們妥協任何事情的。
亞爾先生望了一眼寶積寺,發話,“寶積寺先生,讓田中將這些菜撤了吧!我們四楓院少爺不喜歡,聽到了嗎?叫那些人弄點我們少爺喜歡的東西出來,弄不出的話,他們可以滾出法國了……”
亞爾先生的這番舉動有點暖味的嫌疑,他看似特別在乎我,時時關心我,擺出一副深情款款的死樣,騙上帝還行,我比任何人都清楚,他是個厲害的對手。
他變相地將就我的不退讓,並且還強勢地要求別人也要配合著我,到頭來,矛盾的罪魁禍首絕對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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亞爾不會錯誤,他已經做足了主人的派頭,而且比想象中還要來得熱情。
一時間,我倒成了不講理的客人,不過想想,我的確是有點不講理。
既然主人已經發話了,我也就不必客氣,反正裝下去,不僅委曲自己的腦細胞,還委曲自己的肚子。
我真的餓了,早知道出門時吃點東西墊墊。
“大餐什麼的,還是算了吧!本少爺已經餓過頭了,現在只想吃點甜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