罷了,本還指望那周公子是個堅決的人,誰知道周公子不知道聽了什麼流言蜚語,對姐姐也是惡意相向,斷了來往,去年冬天竟然娶了別人為妻。”
“前些日子姐姐聽說周公子新婚的妻子染了寒症,諸藥不救,病仄仄怕是不久人世。姐姐夜裡去他家偷瞧了一眼,看那周公子滿面憂苦,握著他病榻上的妻子一直垂淚。姐姐這傻子便決定要逆反時節,強開她的那株本命花,玉蘭花祛寒通竅,加上姐姐的修行,自然是奇藥,可是……可若是那般,姐姐怕也是毀了。”
紫衣哽咽,溼了眼睛,看著雪衣道:“你怎麼就這般傻!穆公子,你是明白人,你倒是勸勸姐姐,你說說這到底值不值!那背信棄義沒良心的男人,有何值得留戀。”
穆青鋒不言,青瑰垂首不語,只有白狐輕嘆,道:“所以說妖就算修行了千年,萬年,也看不懂這人世。妖比人執著,值不值,就看自己怎麼想了。”
雪衣點頭稱許,拉過紫衣的手,道:“成人之美也是修行,我又不是沒了,只不過逆轉時節太損修行,日後怕是不能化作人形,不過我仍在前院裡陪你。”
雪衣安慰過紫衣,又到青瑰跟前,青瑰卻垂著頭,雪衣抬起青瑰臉頰,才發現青瑰已經淚流滿面,雪衣心裡一悸,也溼了眼睛,摸摸青瑰額頭,嘆道:
“你這娃娃,生得比旁人敏感,日後也要學得麻木些。不過,知道有人為我落淚,我也沒有白白修行那千年。明日花開,小公子也去摘上幾朵,挑幾朵最美的,回來讓紫衣給你做成香包,可好?”
青瑰抽泣,仍是不語。雪衣在青瑰額頭上輕吻,道:“不傷心,只是各有所終罷了。”
雪衣又對穆青鋒道:“穆公子當真是難得人物,今日知我姐妹二人真身倒也淡定。前些年多得穆公子照應,明日雪衣走了,我這妹妹還託穆公子上心。”
穆青鋒點頭應下,雪衣最後走到白狐身前,對他笑笑,道:“你還年輕,日後的路還那麼長,凡事記得多拿平常心去看,切勿過於執著,把握不好尺度,傷己害人。”
雪衣又囑咐紫衣幾句,大多是這客棧日後該如何如何,末了,雪衣踏出房門,轉身對眾人道:“我再去見一見周公子,叫他明日來取花。”
語落,人離。玉蘭林中傳來雪衣飄渺歌聲:
“青山不改,綠水長流……”
作者有話要說:青山不改,綠水長流。
晚上還有一更。
19
19、第十九章 。。。
寧川綢緞莊周家,入夜後一片靜默,偶爾從門扉緊閉的臥房中傳出幾聲有氣無力的咳嗽。雪衣輕身飄落於周公子房前,輕叩他房門,周公子以為是哪個丫頭,在房內喝道:“何事?”
雪衣不語,仍舊輕叩房門,周公子幾分不耐,只聞屋內幾下腳步聲,那房門打了開來。滿面倦容的周公子見到了門外叩門的人兒,愣住。
雪衣淺笑,道:“別來無恙?”
周公子左右張望,詫異道:“你怎麼進來的?”
雪衣搖搖頭,往他房內看了一眼,道:“你夫人可好?”
周公子一下子紅了眼圈,沒好氣道:“連你也來瞧熱鬧了!小柳不管是生是死,都是我的妻!”
雪衣心裡有些難過,低下了眉眼,道:“你對小柳姑娘倒是真心,當初對我難道都是假意?不過聽了幾句流言蜚語,便否我棄我,當真沒有真心?”
周公子移開視線,喃喃道:“當初……當初也是真心。只是總覺得你我隔著什麼,親近不起來,又總怕你瞧不上我。與你斷絕往來之後,也……也傷心,只是後來遇到小柳,同她在一起才知道何為生活愜意,可……可如今小柳她……。”
雪衣輕嘆,道:“原是這般,你若有過真心我也就沒什麼計較了。”
周公子自覺方才講了不該講的話,這刻又繃起臉,對雪衣兇道:“你快些走吧,我的妻只有小柳一人,以前是,以後也是。”
雪衣淺笑,道:“小柳姑娘福大命大,自會平安無事。明日你去我蘭苑,找那棵開花的玉蘭樹,多摘些開放的玉蘭花,帶回來煎湯喂於小柳吃了,連吃上三日,小柳便可痊癒。”
周公子怒目圓睜,喝道:“你又誑我!這是什麼時節,怎會有玉蘭開花?就算開花,吃花瓣怎會治病!雪衣,我本來看在以前你我情分上,不想多與你作難,你怎麼還來戲弄我夫妻二人?你非得看小柳死了才痛快不成!”
雪衣仍舊輕笑著搖搖頭,道:“你還是不信我。罷了,多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