繞過玫瑰壇,龍炟發現這個花園還真是夠大的,不遠處甚至依稀可聽到水流聲。
又往前走了一段路,龍炟終於看到了除了自己之外的另一個活物。看那身形,貌似是位老人。他正蹲在地上修剪花枝。
“老伯伯?”龍炟試探性地叫道。
老人家一驚,不小碰翻了身邊的水桶。
“唉喲!”
“啊!小心!”龍炟急忙上前扶住他,“沒事吧?真不好意思,我重新去打水來。”
老人的年紀與福伯相仿,所以龍炟對他很有親切感。
“那好,謝謝你了,小夥子。”老人並沒有責怪他,而是和藹可親地感謝他幫忙。
龍炟的動作很快,順著老人指點的方向,他提著滿滿一桶水回到了這裡。
“老伯伯,你在修剪花枝嗎?我幫你一塊兒弄吧?”龍炟心想,與其傻坐在那裡,倒不如找點事情做做,消磨時間。
“呵呵,小夥子,現在像你這樣願意幫助老頭幹活的年輕人可不多見啊。”老人慈祥地笑了,“你是第一次來嗎?我以前好像沒見過你啊?”
“嗯。”龍炟點點頭,謹記著邱子峰的話,沒有多說什麼。
老人盯著他看了一會兒,慢慢露出了一絲瞭然的笑容。
忽然,有叫聲從遠處傳來,老人停下了手中活。
“唔,時間到了呢。唉,我都年紀一大把了還要我摻和這些事。”老人搖了搖頭,“小夥子,謝謝你陪我擺弄花兒,老頭我有事先走了,有緣再見。”
“好,您慢走。”龍炟微笑著道別,順手簡單把地上的殘花敗枝收拾了一下。
老人逐漸走遠,忽然,他腳步一頓,回過頭來朝著龍炟的身影微微一笑,“呵呵,Vincent的兒子啊……怎麼脾氣一點兒都不像呢?嗯,還是像美雪好,乖巧。”
而就在老人走後不久,終於有人來找龍炟了。
“龍隊長,總長有請。”
龍炟漫不經心地擦了擦手,隨口道,“哦,那走吧。”
總長啊,不知長什麼樣呢?
第四十六章
荊訶最近很空,空得頭上都快長蘑菇了。因為左伯堂的禁足令,他已經整整呆在家裡一星期沒有出過門。除了有韓黎這個大麻煩隔三差五的來添亂外,其他時間他幾乎無所事事。
然而,就在荊訶以為自己快成為某種圈養待宰動物時,一位意外訪客按敲響了大門。
“……陳景?”
“沒打擾到你休息吧?”陳景歉然一笑。
荊訶開啟門,請他到客廳坐下,然後轉身去廚房倒茶。其實就算是特科的隊友們也很少有進過他家,所以荊訶從不準備招待客人用的東西,就連眼前的杯子,都是韓黎那混蛋找理由硬塞給他的。
“喝杯白水吧。”沒辦法,荊訶家只有礦泉水,雪碧什麼的太甜,他不愛喝。
“謝謝。”陳景接過杯子放在茶几上。
兩人隨便聊了一會兒,之後便陷入了沈默。
荊訶也不著急問,他知道陳景不會無緣無故來訪,一定有什麼原因。既然如此,那就等著對方先慢慢開口好了。
然而陳景的心中卻很是猶豫。他明白,隨著真相的外衣一層層脫落,最終擺放在他眼前的必將是令人震驚的事實。可是若不將當年的案子查個水落石出,那無論是對活著的人,還是死去的人,都是一種遺憾。
“呃,阿訶,你認識湯小茂嗎?”
“他?”驚訝之餘,荊訶斂起了目光。“你怎麼會知道?”
“我……隨便問問。”陳景沒有提到那通神秘的電話,因為不管那人的真實目的是什麼,至少他提供的線索不會有假。
“……湯小茂是我們當時的線人,別的我無可奉告。”荊訶微微皺眉。特科守則第三條,對於非隊中成員,永遠不得透露任何訊息。可是湯小茂已經有三年沒主動聯絡過特科,甚至左伯堂都已經把他從線人名單中移除了,陳景又是從何得知的呢?
“嗯,那我們換個話題吧?”知道荊訶是在有意迴避,陳景打算換個角度入手。
“好。”
“你能跟我談談胥七嗎?”
荊訶明顯一震。多少年了,阿七似乎已經從他的記憶中淡去,可只要一聽到他的名字,那些曾經患難與共的日子就會如潮水般湧現在腦海裡。不單單是龍炟,所有與胥七相處過的人,幾乎都不會忘記那個永遠帶著陽光笑容的男孩。他犧牲的時候,才只有十八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