摞,“不是有齊悅去幫你麼。他在的時候我們連醫囑都不用審,他一走,我們算是回到解放前了。”
“是你們神經外的寶貝疙瘩,你們就趕緊自己留著。你們主任怎麼想的?這麼好的人把他放到急診去遭罪。”說道齊悅,我心裡更加憤恨,隱隱又透著點心虛。
景琛對於那些事毫不知道,只是說道:“人事調動我們哪能做主?再說是他自己要求去急診的,說是想鍛鍊鍛鍊。”
我一驚,一把推開景琛面前的病歷,“怎麼回事?他自己要求去急診的?急診獎金比你們少一半,他又不是不知道!”
景琛終於抬起頭來,皺眉看了我一眼:“你怎麼回事,最近老問我齊悅的事?有什麼事你自己問他不就完了?”
我頓時語塞。
景琛把病歷搬回去,又低下頭去檢查醫囑。過了一會,他問我:“你和齊悅怎麼了?”
我哈哈大笑:“我們能怎麼了,就是一起去了趟新駒,覺得這人形跡可疑、鬼鬼祟祟,懷疑他是敵方排入我軍的間隙。”
越說越心虛,只好又幹笑了兩聲,待到一抬頭,最後一聲笑就活活卡死在了嗓子裡,不上不下幾乎憋死。
抱著一摞病歷走進來的,不是齊悅又是誰。
我條件反射地扭過頭去,伸手指了指電腦旁坐著的一個女學生:“那位同學,你們組不是有個急診轉過來的患者麼?你帶我去……去給他換個藥,我看看切口恢復得怎麼樣了。”
那小姑娘愣愣地站在那,我咳嗽一聲:“你挺忙的?那你忙吧,我自己去就行了。”
說罷站起身來,低著頭就往外衝,才走了沒兩步,就聽見齊悅說:“91
3…4在左邊,你走錯方向了。”
於是我站在門口,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尷尬了一會,我頭也沒回地揮揮說了聲“謝謝”,快步衝向了樓梯。
遠遠地還能聽見景琛問:“你和沈北華怎麼了?”
一想到可能的回答,我立刻覺得寒毛直豎,三步並作兩步地下樓去了。
離正式的任命還有1周,訊息卻已經散佈得人盡皆知。按照常理來講,未來的主任,哪怕是代理主任,也總該有大把的人巴結,可急診的這幫小姑娘仍然對我不鹹不淡。
只有護士長滿面喜色地拍拍我的肩膀:“不錯不錯,好好努力!”
苦笑一下,心想難得對我和顏悅色,估計還是終於熬出了頭,總算可以調走了。
急診這種地方,進來容易,出去卻難。理由很簡單,沒人願意幹——沒畢業的學生都知道急診就是貧下中農的血淚。
自白雲醫院建院以來,會主動要求到急診來的人,恐怕只有齊悅一個。這人到底抽了什麼風?總不會是來找我尋仇的?
細思恐極,索性不再想了。橫豎病人都讓我應接不暇,騰出點時間想點什麼,也是個挺困難的事情。
可惜不想,並不能讓我不見。
臨近五點的時候,下起了瓢潑大雨,託這場雨的福,我總算能在五點鐘下班。從急診到狂奔停車場,幾步的路程就把我淋了透溼,剛坐進車裡喘了口氣,就看見齊悅一路跑了過來,淋得像只落湯雞。
正猶豫著要不要叫他,他卻已經看見了我。隔著前車玻璃,兩個人對視了一秒,他隨即轉過頭去,繼續向前走。
雨下的正大,聲勢驚人,從道義上講,我無論如何沒法不送他。
嘆了口氣,我搖向車窗衝他喊道:“齊悅!”
他轉頭看著我,卻並沒走過來。
“上車吧,我送你!”
他衝我輕微地搖了搖頭,好像是要拒絕的意思,這時候風勢更大,雨全順著車窗吹進了車裡,我一急,衝他大聲喊道:“先上車!上車再說!”
他遲疑了一下,終究沒再推脫,小跑著上了車。他一上來,一股水氣立刻撲面而來,看來是溼透了。
“你住哪?我送你吧。”我轉頭看見他一副要坐又不敢坐的樣子,趕緊說道:“我這破車還怕弄溼麼,趕緊坐吧。”
他小心翼翼地坐下了,頭髮上還滴滴答答地淌水。這大雨天他跑出來幹什麼?連傘都不打。
像是看出我的疑問,他清清嗓子:“有本病歷出
問題了,我去病案室改了一下,半路上雨就下大了。”
病案室在兩條街以外的行政樓裡,難怪跟在水裡浸過一樣。
“改完了?”
“嗯。”
“你家在哪?我送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