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警察還不如信我能用兩條腿兒跑遍深圳市!”
“你就聽我的……”陳開說這兒,視線卻忽然從我臉上移開了。
“我就不該聽你的!”我站起來,剛抬起腿,就走不動了。
站在距離我兩三米外的那個人,從額頭到脖子都帶著血,襯衫上也劃了好幾道口子,全身上下溼透,左邊兒的胳膊整個紅了,血混合著從身上流下來的雨水,正“啪嗒啪嗒”往地上滴。
我幾乎不敢相信,眼前這個人會是葉聞。
他臉上毫無血色,雨水順著頭髮一顆一顆滾落。
還沒等我從震驚中緩過神兒來,他就先走了過來,緊皺的眉頭慢慢兒舒展開,嘴角逐漸浮現笑意。
他大步走向我,猛地用力把我抱住,我能感覺到他粗重滾燙的呼吸噴在自己脖子上。
這一瞬間,我覺得他的呼吸聲被無限放大,填滿了整個空間。
我抬起手,想抱住他又怕碰到傷口。
用餘光看見陳開指揮著匆忙奔過來的服務生叫救護車,我的喉嚨卻像是突然被梗住了,什麼話都說不出。
就在我想把葉聞扶到沙發上的時候,卻突然感覺到身上一沉。
我下意識抱住葉聞的腰,感覺到他的身體直往下墜,隨即看到他的頭無力垂下,額頭上的血穿過眉心沿著鼻樑滑到鼻尖,再滾落到他身上溼透的白襯衫上,暈開一片紅色。
就像是有雷聲在腦子裡炸開一樣,我甚至聽不清自己的聲音。
“葉聞?葉聞你醒醒,葉聞!”
133、蛹9 。。。
試了幾次都沒法兒把葉聞叫醒。
陳開跑過來,跟我一起扶著他原地躺下。
我來回看著葉聞頭上的傷口和左臂,強迫自己冷靜下來。陳開在邊兒上說:“救護車在路上可能要耽誤一會兒,咱們是不是先給他止血?先來頭上吧,頭重要。”
他說著要去檢查葉聞頭上的傷口,我一把抓住他的手腕兒,“你別亂動!”
陳開把手一舉,“好好,不動,但也得先想辦法止血啊。”
我把葉聞沾滿血汙的袖子往上一掀,就看見他小臂上已經綁了一塊兒布,被血浸得透透的,我抖著手把他的袖子捲起來,同時朝陳開嚷嚷,“急救箱!去找急救箱!找繃帶!”
說話的時候我用手順著葉聞紅成一片的胳膊,從小臂開始往上摸,心裡越是著急就越是找不到地方,深呼吸幾次之後,我放慢速度,終於摸到了脈搏的位置,立刻用大拇指向內緊緊按住,兩手一起上,一直壓到抵住骨頭為止。
保持著按壓的動作,我著急地等著陳開拿繃帶回來。
雖然我沒學過什麼護理知識,不過在受傷上還算經驗豐富,就葉聞這出血量和剛剛滲出的血的顏色來看,幾乎可以肯定,他傷到了動脈。
雖然他已經自己進行了包紮,但很顯然,那一小塊兒布根本不足以止血,只是減緩了血流速度。成年人在失血總量超過兩成的情況下可能休克,短時間內超過三成,可能會死。
我不知道葉聞到底傷了多久流了多少血,但他現在渾身溼透躺在地上,手臂還在不停往外流血,臉色也越來越難看,只想想就覺得害怕。
上一次見面的時候他還完完整整的,身上連個疤都找不到,這才剛過了一天,他再出現卻成了這副樣子,我甚至有點兒不能相信這是真的,總覺得只要甩甩頭眨眨眼,就會清醒過來,發現一切都是幻想。就像很久以前,老媽告訴我,老爸再也不會回來的時候,我也覺得那不是真的,直到看見他被裝進棺材,蓋上蓋子……
“來了來了,醫藥箱!”陳開突然跑過來,開啟箱子拿出繃帶卷兒,“你來還是我來?”
“你來,從我按的地方開始。”
“好,聽你的。”陳開說著就扯出繃帶,順著靠近手肘的位置開始纏,邊纏邊說:“你放心,我原先總打架也沒少受傷,雖然都不是自己動手,包紮還沒問題。”
看到陳開纏到原先包了布帶的位置時,我讓他先把之前的去了再繼續包。
之前那塊兒布打了個死結,陳開拿了剪刀很費勁兒才給弄開。
在足有七八公分長的傷口突然出現在眼前時,我下意識閉了一下兒眼,陳開幾乎同時叫了一聲,“這麼嚴重!”他扭頭就衝站在邊兒上東張西望的服務生喊,“去再打個電話!問問車到哪兒了!”
他說完重新拿起繃帶,動作迅速地纏了起來。
包紮好之後,我鬆開手,看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