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
迎著對方試探的眼神,空海點頭。
“既然你們是馬哈緬都的朋友,我當然會竭盡所能告知。不過,畢竟這裡麵包括某些微妙問題,不知貴國可有從事周先生之類工作的人 ?'…'”
“是,的確有——”
“我想,空海先生是出家人應該知道,周先生跟別人的秘密牽扯頗深。”
“我曉得。我只想知道,周先生現在何處?我無意揭發別人秘密。”
“你想知道周先生在何處?”
“是的。我知道周先生也住在這平康坊,前些日子為止,還在替人占卜運勢,他最近是否搬到其他宅子了?”
“啊,如果是問這個,我還知道。他大約九天前搬走了——”
“九天前……”逸勢自語。
九天前,正是他們去馬嵬坡探看楊貴妃墓地之時。
第三天,大猴到道士宅子一探究竟時,已杳無人跡,而攻擊空海的那些漢子所說的俑像,也失去了蹤影。看樣子,周明德委託那些漢子攻擊空海後,立即不知去向了。
“你有什麼線索嗎?”阿倫·拉希德望向逸勢。
“沒有,我沒什麼特別的線索。”逸勢慌亂地回答。
“您知道周先生搬去哪裡嗎?”空海問。
阿倫·拉希德的頭更歪了,視線依然望向空海,喃喃自語:
“不知道——老實說,周先生失去蹤影,我也很傷腦筋。我平時常向他請教種種問題,他也總能給我寶貴意見……”
“您可有什麼線索?”
馬哈緬都緊接著說:
“無論任何小事都好,能不能告訴空海先生?”
阿倫·拉希德瞄了馬哈緬都一眼,說:“嗯,我不知道他去了哪裡,不過,要找到他的門路也是有的。”
“喔,如果有的話,請務必——”
“不過……”阿倫·拉希德的眸子,閃爍著強烈狡猾的亮光,“空海先生為什麼想知道周先生的去處,能告訴我理由嗎?”
“既然前來就教,我就實話實說了。前不久,我和這位逸勢到馬嵬驛楊貴妃墓地參拜,遭到不明人士攻擊。”
“是嗎?!”
“幸好沒受傷——”
“這和周先生有什麼關係?”
“我們抓到其中一位攻擊者,逼問他之後,供出是平康坊道士所委託的。”
“委託他們攻擊你們?”
“沒錯。”
“你是說,那件事是周先生唆使的?”
“他們沒供出周先生大名。但我們曾到他們所說的平康坊道士家探看,發現那兒正是周先生家。”
“要是真有其事,周先生為什麼要派人攻擊你們倭國人呢?”
“我們也想知道。或者這中間出了什麼差錯,所以他要派人攻擊我們——”
“嗯——”阿倫·拉希德似在思索這番話的真偽,乃將視線移至馬哈緬都身上。
“空海先生所言都是實情。”
“可是,周先生真會派人攻擊——”
“也不能一口斷定,所以才想確認一下。”
“若是這樣,那不是金吾衛的事嗎?為什麼不向他們投訴,反而自己來找周先生呢?”
“我們是倭國來的留學生。如今捲入不明事端,萬一報案讓事件公開,引起莫須有的流言,我們無人也無勢自保。若能私下解決,還是儘可能私下解決。這事如果和周先生有牽扯,對周先生而言,私下解決也未必不好。”
“原來如此——”阿倫·拉希德連連點頭,唇邊浮現一抹微笑。
“空海先生,任何人都有不欲人知的秘密。即使皇上陛下、服侍佛祖的僧侶也不例外。不,我不是說你有此類秘密。只是打個比方而已。”
“我瞭解。”
“明白了。我試著找找線索吧。”
說畢,阿倫·拉希德的眼神更自下方往上斜視空海:
“兩三天內,我會把狀況向馬哈緬都回報——”
“那就拜託您了。”
“不過,空海先生——”
“是。”
“我並非直接知道周先生住處,還要打聽訊息,這得動用種種人情、門路,所以可能需要花些錢打點。”
“喔,這理所當然。”
“錢,可以左右人的一張嘴哪。”
“誠然。”空海伸手揣入懷裡,掏出一束銅錢,“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