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像極了南東,是很讓人羨慕的性格魅力。
門被禮貌地敲了兩下,一個大眼睛娃娃臉青年走了進來,林安之認識他、下飛機時見過——黑潛,見他揚手示意南樂過去,兩人立於門口低聲交談,他識趣地別開頭,本意是不想聽的,可內容還是不由自主若有似無地飄進耳朵。
黑潛的嗓音很清脆,典型水族如滴水般悅耳的聲線,不過此時壓低了,配合內容多少帶了些沉重,“接待的管事派人傳話,他來了。”
南樂面色僵了僵,皺著眉不說話。
黑潛道:“他沒進來。”
南樂生硬地笑了笑,聲音又幹又啞,“小潛,按慣例,婚典前結婚雙方最好不要見面。”
黑潛也笑了,很爽朗的笑,“你說的那是外族的慣例,咱們倆昨天下午還一塊去了族籍管理司登記。”他頓了頓,“知道你在下逐客令,我出去了,你……別想太多。”
南樂沉著臉點頭。
他?林安之不自覺順著他們的話去想,他是誰?再看南樂,小樂表情這麼奇怪,莫非……
張燈結綵的和式建築正門一側不遠處,著銀色西裝的金髮男子問一邊穿黑色西裝的黑髮男子:“你不進去?”
黑髮男子撇撇嘴,反問:“你呢?”
金髮男子不答反道:“禮貌上,你得進去。”
黑髮男子哼道:“禮貌上,你也得進去。”
金髮男子:“你是婚典一方的家人。”
黑髮男子:“你是婚典一方的心上人。”
金髮男子默然。
黑髮男子道:“這樣也好!雖說我不怎麼喜歡他,但與其見他和一個已婚人士結婚,不如跟他們一樣抱著僥倖心理讓他身份尊崇得和個相剋部族舉行婚典。”
金髮男子唇抿得死緊,眉頭也鎖得死緊。
黑髮男子笑了笑道:“水火相剋,說不定又會生出個小怪物,也說不定這個小怪物還會造出個和我一樣返祖的小小怪物。”
婚典是隆重的,兩族老大的親子親孫結婚豈有不隆重的道理?但經不起細琢磨,細琢磨不難發現南樂從始至終嘴角的笑意沒有傳達至眼底。
南樂的婚姻就在這樣一場表面很和睦實際很沉悶的婚典下定了局,林安之復歸自己一成不變的生活,這一天本是肖小可來學畫的日子,然一向不遲到不缺席的肖小可別說這週六日的課錯過了,他壓根像消失了一樣第二週也沒有出現。
林安之很擔心,長了三歲,肖小可的心智愈發成熟,這不像凡事有交有待的肖小可會做的事。
不是出事了吧?想著這個可能,林安之膽戰心驚地撥通肖小可家的電話,嘟嘟聲響了五六遍才有人接聽,“喂,你好,請問是肖小可家嗎?”
“是,你哪位?”
電話那頭是個略微沙啞的低沉男聲,對方的聲音裡至多透露了點不難察覺的濃濃疲憊,或許是心理作用,林安之就是覺得這份疲憊和別的無關和肖小可有關,他小心翼翼地說:“是這樣,小可在我這裡學畫畫,他上週有課可是沒來,這周也是,他……還好嗎?”
對方默了片刻道:“多謝你關心小可,他……我也說不上好還是不好,他……”
好與不好不是很容易分辨嗎?理智是這麼想,感性上,林安之聽到對方似馬上要哭出來的聲音沒來由地心頭一緊,“能跟我說說嗎?”手緊緊地捏著聽筒,忐忑不安地等著,儘管說出這句話的同時就後悔了,他還是期盼又矛盾地想:對於一個陌生人,他會說嗎?對於一個陌生人,我怎麼會說出這樣逾距的話?
對方沉默的時間更久,也許有驚訝也許是思考後的猶豫,他最終開口:“因為一些原因,他得的病成了很難治癒的絕症,我想幫他!我可以幫他的!我是他爸爸是他最堅實的後盾,我本該毫無遲疑地答應那項最理想的診療方案,但是我……我沒法跨過心裡的那道界線,我……”
聽筒那頭不斷跳出對方敲著什麼重複“我怎麼可以這樣”的聲音,林安之撫著胸口,他能感到手底胸腔裡的心臟不是像而是確實在感同身受的撕扯,他壓抑著喉頭的哽咽問自己,我這是怎麼了?他明明是個陌生人,小可也是,我這究竟是怎麼了?
男兒有淚不輕彈,真到哭時,定是泥足傷心處。
作者有話要說:前天吧,貌似,由於弟弟的推薦看完了《霍位元人》第一部,看得不過癮,又把《指環王》給看完了,然後就覺著通體舒暢。大場面大製作的電影鱗次櫛比,大場面大製作劇本嚴謹內容絕佳的卻不是個個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