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這幾年毫無徵兆無緣無故住院的次數越來越多越來越頻,你當他還有幾年好活?你還想懦夫多久?”
南芮舔了舔嘴唇,“我是不知道該怎麼和他開口,不論什麼事……你說的沒錯,我也不否認,我確實很懦夫!你無法瞭解我面對他時連正常交談也沒有的那份苦惱,還有,我甚至不敢正視他。”
默然看了會兒南芮,南東無奈道:“一起吧。”說著推開車門,身形一頓,他回頭對拉著他的南芮道:“你肯說出心裡的想法,咱們就可以慢慢想辦法克服。你很清楚,眼下這件事誰說都不合適,必須由你或者我親自和他說,你確定你又要放棄這個見他的機會?”
南芮最終還是和南東一起出現在林安之的畫廊,意外地,和林安之的碰面不像他想得那麼彆扭,至少林安之沒有他表現得那麼不正常。
“小樂要結婚了?恭喜。”
好笑地看著林安之喜出望外的神情,南東道:“小樂那麼黏你,你不問問另一方是誰?”
林安之一拍額頭,“看我,高興得都忘形了!另一方是……”
南東道:“水族族長的二兒子黑潛。”
林安之皺了眉頭,“比小樂小八歲呢。”
南東無所謂道:“年齡不是問題,再說,那小子比他哥實在,是個懂得疼人的。”
林安之展眉道:“那就好。山族不管小時候怎麼樣,長大了都不知道疼自己,有個疼人的伴侶挺好。”
南東挑眉,這話影射的成分很重,林安之自己或許沒發覺,旁人又怎麼可能品不出其味?他看向南芮,不出所料見到對方張口結舌傻里傻氣的蠢樣,他彎了彎嘴角,“婚典是這週末,我們一起過去?”
林安之不假思索地剛要說“好”,餘光瞥到南芮,話鋒一轉,“你們先過去,我隨後就到。”
南東道:“還是一起吧。參加婚典,各族從來只帶族衛不帶僕傭,你自己一個,我不放心。”
南芮緊忙說:“我也是。”
林安之咬了咬唇,“我……可以照顧自己的。”
南東一點面子不給地笑道:“你這話,三歲小孩都不信!”
林安之眼睛閃了閃,“木族去的誰?不然,我和他們一起……”
你和他們一起,我跑這趟圖什麼?垮下嘴角,南東佯作辭嚴厲色道:“小樂結婚,我們全家一起過去合情合理,哪有讓你和木族一道的道理?”
這意思是同行的還有南北?林安之臉色有點發白,遂又苦笑,這不是很理所當然的嗎?
不知道林安之轉著什麼念頭,南東只當自己話說重了,他柔聲補充:“小樂也在。”
作者有話要說:我出現了。
☆、第十五章_第三小節
話說到這份上,林安之再不答應就有點說不過去,他勉為其難地點了頭,心事重重的他沒有注意到南東瞬間如釋重負地出了口氣和換到南芮臉上的喜出望外,他沉浸在自己的思緒裡——見到南北應該說什麼?怎麼說?逃了這麼多年,他的心境和南芮有些許相似,對一些曾經熟悉的人語言交流的功能嚴重匱乏和障礙重重。
三人想法千千萬,南東的心思轉變也是立竿見影,他想到的是,終於答應了!終於啊!黑臉不好扮,他這個和事老中間人當得太不容易了!
至於南芮,就讓他接著犯傻吧。
出於能晚見則晚見的心理,林安之很慶幸南家總人口在五族各大家族中雖佔得比例很小人數一點不少,他們需要分三批乘坐南家的飛機,和南芮同乘顯然是無法避免的,和南北卻沒在意料如他所願地避了過去。
“林叔叔,您的臉色不大好,還沒適應過來嗎?”婚典當晚,南樂體貼地問道,他以為林安之是坐飛機後的調節不良問題。
“我還好。”林安之揉了揉太陽穴,“倒是你,馬上結婚的人,怎麼一點不見高興?”
“利益婚姻,沒什麼好高興的。”
就像外族高官貴胄的子女,他們的人生看似光彩奪目實則滿是無奈和身不由己,很多事都不是自己能決定的。
林安之很瞭解南樂心底的苦悶,他當初執意送走兩個孩子,很大一部分原因正是如此,他伸臂攬過高自己半個頭的南樂,“婚事不由自己,婚姻和諧還是掌握在自己手裡,你該往好的方面想。”
南樂笑道:“林叔叔,人啊,說別人總是頭頭是道,輪到自己……”
隱含的意味林安之怎會聽不出?他輕輕颳了下南樂的鼻子,“頑皮!”南樂坦言不諱這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