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可管不到咱們。在皇上成年之前,咱們都聽您的旨意行事。”
武令媺默然片刻,低聲問:“這是聖祖的遺詔?”否則,蛇衛應聽令的人該是小皇帝才對。
“殿下,聖祖對您的期望很大很大,您身邊還有許多您不知道的下屬在為您效力。所以有時候,殿下您的行事無須太多顧慮。您冰雪聰明,奴婢想,您應該能明白在‘輔國’的尊號之前,您還有一個更加尊貴更加重要的身份罷?”蛇七並不急著去辦差,而是仰視著武令媺,說出這樣語重心長的話來。
“監國!”武令媺喃喃自語。蛇七低沉短促地笑了一聲兒,身形微閃便在她面前失去蹤跡。她加重了些語氣重複,“監國!”
進宮後,武令媺與太皇太后密議半響,又召來連尚介、長肅親王和安嘆卿商議良久。
連尚介親自將委任聖旨和尚方寶劍帶回府中交給連喆勳;長肅親王心腹門人掌握的商行依照原定計劃派出一支前往海州採購海貨的商隊;安嘆卿回了安府,吃過午飯安家兩百紅纓家將護送安老夫人和幾位少夫人前去太平縣別院。
為掩人耳目,混淆視線,那邊宣旨太監前往文安武安兩殿和六部衙門宣讀旨意。太皇太后與四位輔臣決定,先調雲州刺史裴世緯入京行使輔臣之權,暫時安排給他的職位是代理戶部尚書。雲州一府軍政諸事暫時由雲州通判署理,等待新任刺史到任。
一旨既出,大半個京城都不由自主動彈起來。原本信心滿滿想著要接任戶部尚書的王侍郎傻了眼,急忙去尋忠信侯澹臺錚。不多時,忠信侯世子陪著王侍郎匆匆趕去武國公羅元慶在京中的府邸,去求見武國公夫人和正在京中的五公子。
鄭府和永泰親王府也忽然有了比較密切的來往,雖然遮遮掩掩,到底還是被有心人發現昌國公與永泰親王相約在某家茶樓品茶,陪同的有永和親王和工部右侍郎鄭雲閣。
與那些積極奔走的熱鬧府第相比,吏部尚書林之玄的府第便顯得相當冷清,就連門房都無精打彩、連連打著哈欠。至於被闔府幽禁等待洗脫毒害宮妃罪名的永瑞親王,其門前更是隻能看見鬼影子,半個活人也沒有。
這鬼影子不多,只有兩個,在入夜之後死死地盯住了剛剛把不太新鮮的菜品送到永瑞親王府大廚房的菜農。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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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一章 夜逃
從傍晚開始便下著纏纏綿綿的春雨,淅淅瀝瀝的雨聲不絕於耳,到了夜裡不點燈便伸手不見五指。
城郊貧苦百姓群聚之處,一間小小院落裡突然亮起如豆微光。一行三人的身影便在這微光裡閃閃爍爍,搖擺不定。
身著灰色長袍的老者警惕觀望四周,壓低嗓門問道:“此處當真能通往城外?”
正翻箱倒櫃查詢地道機關的黑衣男子百忙中回道:“林大人您放心就是,奴婢不在乎自己的性命,主子的事兒可耽擱不得。主子籌劃了三個多月,才尋了機會讓奴婢進入了內衛秘密倉庫庫房,找著了這條地道的相關記載。這雖是五十多年前光宗在位時挖通的地道,從來沒有使用過,但確實存在。”
光宗是聖祖的父皇。林大人嘆息一聲道:“如今火燒眉毛,便相信這真是一條逃生之路罷!”又對始終默然不語的青衣男子道,“王爺,您便是出了城,以後的路恐怕也不好走。微臣還盼您能善自珍重,保全自身,以待來日復仇血恨!”
青衣男子身形筆直,哪怕即將有如喪家之犬一般惶惶逃竄出京,他也不見絲毫落魄。他負手於身後,眼望漆黑夜空,低聲道:“府裡有本王的替身,明日便會給那人服下瘋藥。料想不會有人敢接近瘋子去查探真假,王府眾人便沒有多大隱憂。倒是舅舅在京裡恐要受些委屈,天官位尊權重,定然難保。本王已經交待下去,只要保住舅舅滿門性命,別的暫時都不理。”
灰袍老者點頭道:“微臣早有心理準備。王爺不必記著。此去海州王爺務必小心從事,汕侯……”他猶豫片刻後還是勸道,“雖然武勇過人,但有時辦事實在不走腦子。王爺自己還是要多多費心,切不可讓他將好事辦成了壞事!海州刺史這些年被咱們餵飽了,但那人品德不佳,也要防著他出爾反爾。”
青衣男子向灰袍老者抱拳施禮。點頭道:“舅舅放心。本王知道其稟性。汕侯,便是因他有勇無謀才好掌控。至於海州刺史,他若陽奉陰違。本王就換個人來坐他這個位置。反正本王身邊不缺擅長易容術的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