個,你們看到蜷縮在火爐前的這個可憐的東西,再聽到我說那時正因為我長得英俊她才愛我時,你們一定會忍俊不禁。
“啊,雖然我贏得了她的愛情,可是她父親卻把她許給了巴克利。我那時是個冒失鬼,不顧一切的少年,巴克利是一個受過教育的人,已經要提升軍官了。可是那姑娘仍然對我很忠誠,那時如果不是發生了印度叛亂,全國都騷亂起來,我似乎可以把她娶到手。
“我們都被困在布林蒂,我們那個團,半個炮兵連,一個錫克教連,還有許多平民和婦女。這時有一萬叛軍包圍了我們,他們竟象一群兇猛的獵狗圍在一隻鼠籠周圍。被圍困的第二個星期,我們的飲水用光了。那時尼爾將軍的縱隊正往內地移動,所以產生了一個問題:我們是否能和他們取得聯絡,而這是我們的唯一出路,因為我們不能指望攜帶所有的婦女和兒童衝殺出去。於是我便自告奮勇突圍去向尼爾將軍求援。我的請求被批准了,我就和巴克利中士商量。他比其他任何人都熟悉地形,便畫了一張路線圖給我,以便我按圖穿過叛軍防線。這天夜裡十點鐘,我便開始走上征途。這時有一千條生命在等待救援,可是我在那天夜晚從城牆上爬下去的時候,心裡只掛念著一個人。
“我要經過一條幹涸的河道,我們本指望它可以掩護我避過敵軍的崗哨,可是當我剛匍匐行進到河道拐角處,正好闖進了六個敵軍的埋伏之中,他們正蹲在黑暗中等候我。頃刻之間我被打暈過去,手足都被縛住。可是我真正的創傷是在心裡,而不是在頭上,因為當我醒來時聽到他們的談話,雖然我只懂一點他們的語言,我也足以明白,原來我的夥伴,也就是給我安排了路線的那個人,透過一個土著的僕人,把我出賣給敵人了。
“啊,我不需要詳細講述這一部分了。你們現在已經知道詹姆斯·巴克利善於做出什麼事了。第二天布林蒂由尼爾將軍前來解了圍,可是叛軍在撤退時,把我隨他們一起帶走了,多年來我再也見不到一個白人。我備受折磨,便設法逃走,又被捉回,重新遭受折磨。你們可以親眼看見,他們把我弄成現在這副模樣了。那時他們有些人帶著我一同跑到尼泊爾,後來又轉到大吉嶺。那裡的山民把帶我的那幾個叛軍殺死了,於是在我逃脫前,我又一度成了他們的奴隸。不過我逃走時沒有向南逃,而不得不向北逃,一直逃到阿富汗。我在那裡遊蕩了幾年,最後又回到旁遮普。我在那裡多半時間住在土人中,學會了變戲法,用以維持生活。象我這樣一個可憐的跛子,又何必再回到英國,讓我的一些老同事知道我這種情況呢?即使我渴望復仇,我也不願回去。我寧願南希和我的老夥伴們認為亨利·伍德已經直挺挺地死了,也不願讓他們看到他活著,象一隻黑猩猩一樣拄著一根柺杖躑躅而行。他們深信我已經死了,我也願意他們這樣想。我聽說巴克利已經娶了南希,並且在團裡升得很快,可是即便如此,我也不願說出真相。
“不過人到了晚年,思鄉之念,油然而生。幾年來,我夢想著看到英國綠油油的大地和田園。後來我終於決定在我未死之前再看一看我的故鄉。我積蓄了回鄉的路費,便來到駐軍的地方,因為我瞭解士兵的生活,知道怎樣使他們快樂,並藉此維持生活。”
“你講的故事是非常動人的,”歇洛克·福爾摩斯說道,“我已經聽說你遇到了巴克利夫人,你們彼此都認出來了。我想,後來你尾隨她回家去,從窗外看到她和她丈夫爭吵起來,當時巴克利夫人很可能當面斥責了他對你的行為。你情不自禁地奔過了草坪,衝著他們闖了進去。”
“我正是這樣,先生,可是他一看到我,臉色就變了,我以前還從未見過這樣難看的臉色。接著他向後摔倒,一頭撞到爐子護板上。其實他在摔倒以前就已經死了。我從他臉上覺察到他已經死了,這就象我會讀壁爐上放著的課本那樣一清二楚的。他一看見我,就象一顆子彈射中了他的心,那顆做了虧心事的心。”
“後來呢?”
“後來南希暈倒了,我趕忙從她手中拿起了開門的鑰匙,打算開門呼救。可是這時我覺得不如不管它走了算了,因為這件事看來對我很不利,如果我被抓住,我的秘密就全暴露出來了。我急忙把鑰匙塞進衣袋裡,丟下我的手杖去捕捉爬上了窗簾的特笛。我把它捉住放回箱子裡,便儘快地逃離了這間屋子。”
“誰是特笛呢?”福爾摩斯問道。
這個人俯身向前,拉開屋角一隻籠子的門,轉瞬間籠子裡溜出來一隻漂亮的紅褐色小動物。它的身子瘦小而柔軟,長著鼬鼠似的腿,一個細長的鼻子,一雙很美的紅眼睛,我還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