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隻動物來耍幾套把戲。女房東所能告訴我的,就是這麼多。她還補充說,奇怪的是象他這樣一個備受折磨的人,竟能活下來,有時這個人說一些奇怪的話,而最近兩天夜晚,女房東聽到他在臥室裡呻吟哭泣。至於錢,他並不缺少,不過,他在付押金時,交給女房東的卻是一枚象弗羅林[銀幣名,十九世紀末葉英國的兩先令銀幣。——譯者注]的銀幣。華生,她給我看了,這是一枚印度盧比。
“我親愛的朋友,現在你可以完全看出:我為什麼要來找你了。很清楚,那兩個女人與這個人分手後,他便遠遠地尾隨著她們,他從窗外看到那對夫婦間的爭吵,便闖了進去,而他用小木箱裝著的那個東西卻溜了出來。這一切是完全可以肯定的。不過究竟那間屋中發生了什麼事情,世界上只有他一個人能夠告訴我們了。”
“那麼你打算去問他嗎?”
“當然了,不過需要有一個見證人在場。”
“那麼你是讓我做見證人嗎?”
“如果你願意的話,那自然了。倘若他能把事情說個明白,那是最好的了。假如他不說,那麼,我們沒有別的辦法,只有提請逮捕他。”
“可是你怎麼知道,我們回到那裡時,他還在那裡呢?
“你可以相信,我已經採取了一些措施,我把我在貝克街僱用的一個孩子派去看守他,無論這個人走到哪裡,他也甩不掉這孩子的。明天我們會在赫德森街找到他,華生。假如我再耽誤你,去安寢,那麼,我就是犯罪了。”
中午時分,我們趕到慘案發生地點,由我的朋友引導,立即前往赫德森街。儘管福爾摩斯善於隱藏他的感情,我也能一眼看出,他是在竭力抑制他的興奮情緒。我自己一半覺得好奇,一半覺得好玩,也異常興奮激動,這是我每次和他在調查案件時都體驗到的。
“這就是那條街,”當我們拐進一條兩旁都是二層磚瓦樓房的短街時,福爾摩斯說道,“啊,辛普森來報告了。”
“他正在裡面,福爾摩斯先生,”一個小個兒街頭流浪兒向我們跑過來,大聲喊道。
“很好,辛普森!”福爾摩斯拍了拍流浪兒的頭,說道,“快來,華生。就是這間房子。”福爾摩斯遞進一張名片,聲言有要事前來。過了一會,我們就和我們要訪問的人見面了。
儘管天氣很熱,這個人卻仍蜷縮在火爐旁,而這間小屋子竟熱得象烘箱一樣。這個人彎腰駝背,在椅中把身體縮成一團,在某種程度上給人一種難以形容的醜惡印象。可是當他向我們轉過臉來時,這張臉雖然枯瘦而黝黑,但從前一定是相當漂亮的。他那雙發黃的眼睛懷疑地怒視著我們,他既不說話,也不站起來,只指指兩把椅子讓我們坐下。
“我想,你就是從前在印度的亨利·伍德吧,”福爾摩斯和顏悅色地說道,“我們是為了巴克利上校之死這件小事,順便來訪的。”
“我怎能知道這件事呢?”
“這就是我所要查清的了。我想,你知道,如果不把這件事弄清楚,你的一個老朋友巴克利夫人很可能因謀殺罪受審。”
這個人猛地一驚。
“我不知道你是誰,”他大聲喊道,“也不知道你是怎麼知道這件事的,但你敢發誓,你對我所說的是真的麼?”
“當然是真的了,他們只等她恢復知覺以後,就要逮捕她了。”
“我的天啊!你也是警察署的嗎?”
“不是。”
“那麼,這件事與你有什麼關係呢?”
“伸張正義,人人義不容辭。”
“你可以相信我的話,她是無辜的。”
“那麼犯罪的是你?”
“不,不是我。”
“那麼,是誰殺害了詹姆斯·巴克利上校呢?”
“這是天理難容,他才死於非命。不過,請你記住,如果我如願以償,把他的腦袋開啟了花,那麼,他死在我的手下,也不過是罪有應得。假如不是由於他問心有愧,自己摔死了,我敢發誓說,我勢必也要殺死他。你要我講一講這件事。好,我沒有必要隱瞞,因為我對這件事是問心無愧的。
“事情是這樣的,先生。你看我現在後背象駱駝,肋骨也歪歪扭扭,但在當年,下士亨利·伍德在一一七步兵團是一個最漂亮的人。那時我們駐紮在印度的一個兵營裡,我們把那地方叫做布林蒂。幾天前死去的巴克利和我一樣,是同一個連的軍士,而那時團裡有一個美女,是陸戰隊上士的女兒南希·德沃伊。那時有兩個人愛她,而她只愛其中的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