帶來的流言蜚語。我活不了多久了,但我要死個清靜。我還是想找一個頭腦清醒的人來,把我的可怕經歷告訴他,這樣我去世以後也會真相大白。”
“太太,我很不敢當。同時我也是一個負有社會責任的人,我不能應允你當你說完以後我一定不會報告警方。”
“我同意你的想法,福爾摩斯先生。我是很瞭解你的人格和你的工作方式的,因為這些年來我都在拜讀你的事蹟。命運所留給我的唯一快樂就是閱讀,因此社會上發生的事情我很少遺漏不讀。不管怎麼說吧,我願意碰碰運氣,任憑你怎麼利用我的悲劇都可以。說出來我就松心了。”
“那我和我的朋友是願意聽你講的。”
那婦人站起來從抽屜裡拿出一個男人的照片。他顯然是一個職業的雜技演員,一個身體健美的人,照像時兩隻粗壯的筋臂交叉在凸起的胸肌之前,在濃鬍鬚下面嘴唇微笑地張開著——這是一個多次征服異性者的自滿的笑。
“這是雷奧納多,〃她說。
“就是作證的那個大力士嗎?”
“正是。再瞧這張——這是我丈夫。”
這是一個醜陋的臉——一個人形豬玀,或者不如說是人形野豬,因為在野性上它還有強大可怕的一面。人們可以想象這張醜惡的嘴在盛怒的時候噴著口水一張一合地大叫,也可以想象這雙兇狠的小眼睛對人射出純是惡毒的目光。無賴,惡霸,野蠻——這些都清楚地寫在這張大下巴的臉上了。
“先生們,這兩張照片可以幫助你們瞭解我的經歷。我是一個在鋸末上長大的貧窮的馬戲演員,十歲以前已經表演跳圈了。還在我成長時,這個男人就愛上我了,如果他那種情慾可以叫做愛的話。在一個不幸的時刻,我成了他的妻子。從那一刻起,我就生活在地獄裡,他就是折磨我的魔鬼。馬戲班裡沒有一個人不知道他對我的虐待。他背棄我去找別的女人。我一抱怨,他就把我捆起來用馬鞭子抽打。大家都同情我,也都厭恨他,但他們有什麼法子呢?他們都怕他,全都怕他。他在任何時候都是可怕的,喝醉時就象一個兇狠的殺人犯。一次又一次,他因打人和虐待動物而受傳訊,但他有的是錢,不怕罰款。好的演員都離開我們了,馬戲班開始走下坡路。全靠雷奧納多和我,加上小格里格斯那個丑角,才把班子勉強維持下來。格里格斯這個可憐蟲,他沒有多少可樂的事兒,但他還是儘量維持局面。
“後來雷奧納多越來越接近我。你們看見他的外表了,現在我算是知道在這個優美的身軀裡有著多麼卑怯的精神,但是與我丈夫相比,他簡直是天使。他可憐我,幫助我,後來我們的親近變成了愛情——是很深很深的熱烈愛情,這是我夢寐以求而不敢奢望的愛情。我丈夫懷疑我們了,但我覺得他不僅是惡霸而且還是膽小鬼,而雷奧納多是他唯一懼怕的人。他用他特有的方式報復,就是折磨我比以前更厲害了。有一天夜裡我喊叫得太慘了,雷奧納多在我們篷車門口出現了。那天我們幾乎發生慘案,過後我的情人和我都認為早晚會出慘禍。我丈夫不配生存在這個世界上。我們得想辦法叫他死。
“雷奧納多有著聰明巧妙的頭腦。是他想出的辦法。我不是往他身上推,因為我情願步步跟著他走。但我一輩子也想不出這樣的主意。我們做了一個棒子——是雷奧納多做的——在鉛頭上他安了五根長的鋼釘,尖端朝外,正好象獅子爪的形狀。用這棒子打死我丈夫,再放出獅子來,造成獅子殺死他的證據。
“那天我跟我丈夫照例去喂獅子的時候,天色一片漆黑。我們用鋅桶裝著生肉。雷奧納多隱蔽在我們必經的大篷車的拐角上。他動作太慢,我們已經走過去了,他還沒下手。但他輕輕跟在了我們背後,我聽見棒子擊裂我丈夫頭骨的聲音了。一聽見這聲音,我的心歡快地跳起來。我往前一衝,就把關著獅子的門閂開啟了。
“接著就發生了可怕的事兒。你們大概聽說過野獸特別善於嗅出人血的味道,人血對它們有極大的引誘力。由於某種奇異本能,那獅子立刻就知道有活人被殺死了。我剛一開啟門閂它就跳出來,立刻撲到我身上。雷奧納多本來有可能救我。如果他跑上來用那棒子猛擊獅子,也許會把它嚇退。但他喪了膽。我聽見他嚇得大叫,後來我看見他轉身逃走。這時獅子的牙齒在我臉上咬了下去。它那又熱又臭的呼吸氣息已經麻痺了我,不知道疼痛了。我用手掌拼命想推開那個蒸氣騰騰、沾滿血跡的巨大嘴巴,同時尖聲呼救。我覺得營地的人驚動起來,後來我只知道有幾個人,雷奧納多、格里格斯,還有別人,把我從獅子爪下拉走。這就是我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