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還不知道,當他把一個人放在心上,會因為他惶恐或緊張的時候,愛上,或者說,是發現自己愛上,只是早晚的事情。
可是,那和他有什麼關係呢?袁不破察覺到,卻沒有提醒誰的理由。冥豹一族氣數如此,此代當絕。袁不破借遊臧渡魂,算是欠下他們冥豹族的人情,無論他們叔侄相愛或者不愛,這冥豹一族殘存的血統,袁不破總歸想辦法不讓它斷絕就是了。
至於剩下的那些情路糾葛,那些惴惴不安,都是應該自己熬過去的。旁人誰也代替不了。畢竟,情義為爐,浮生為銅,誰又不是在苦苦煎熬?
遊君不是沒有看見面前這兩個面容一致的男子的戲謔,但是,他只能低下頭,盡力的護住身後的少年,平素明明是威風凜凜的黑豹,此刻卻更像是……一隻護食的老貓。
被他護在身後的小少年,卻枉費了遊君的一番苦心。他從遊君寬闊的肩膀後面探出了小腦袋,露出了一雙杏仁一樣的眼睛,眨著眼睛,偷偷的看著沈慕白和袁不破。
待到被沈慕白抓了個正著,目光和沈慕白對上,少年才挪著小碎步,一點點一的從遊君身後蹭出來。
下意識的揮動了兩下爪子,雖然在旁人看來,他就是伸出白嫩的小手在空中煽了煽,少年才對沈慕白說道“主人我是遊臧”
少年的聲音清脆悅耳,而因為原型是豹子,所以顯得有幾分勁瘦的小少年,飛快的竄到沈慕白的腿邊。他身量未足,蹲下來的時候,臉正好可以蹭到沈慕白的膝蓋。兩條細瘦但是有力的胳膊摟住沈慕白,少年柔中帶韌的臉龐蹭了蹭沈慕白的膝蓋,半天不肯放開。
沈慕白有些尷尬,手抬起來,不知道該給這隻未成年的冥豹順一順毛,還是該弄開這個在他膝蓋上磨蹭的大男孩。
袁不破的目光已經冷了。不過,他沒有直接怒視在沈慕白膝蓋上磨蹭的遊臧。如今遊臧太過興奮專注,況且,這個孩子怎麼看,怎麼有點……二。所以,袁不破將冰冷的目光投向了遊君。
養不教父之過。袁不破不會承認,這是一種遷怒。袁不破可沒有忘記,一直在撒嬌爭寵的枕黑,是遊君的妹妹,而現在這個在佔便宜的臭小子,是他侄子。
接收到尊主冰冷的視線,遊君只覺得渾身一涼。順著袁不破的目光,就看到了一直在沈慕白膝蓋上賴著的自家侄子。隱約有些明白方才尊主的憤怒的原因,轉瞬卻被自己推翻。兩個人面容如此相近,應當不是戀人關係……吧?
可是,這個小子……的確有點過分了,怎麼能和除了他以外的人如此親熱呢?遊君皺了皺眉頭,面色也有些不悅。
將霸佔了沈慕白膝蓋的遊臧好說歹說的拽了下來,周遭的空氣有回暖的跡象。
沈慕白偷偷揉了揉被抱麻了的腿,看著遊君狠狠敲了敲又要撲上來的遊臧的頭,沈慕白竟然覺得有些微妙的解氣。
熊孩子什麼的,果然還是要家長教育啊。
沈慕白沒有說的是,一直到現在為止,遊臧的黑豹的兇悍的形象深入人心,和這個膩在他膝頭的小少年近乎截然相反。
他還記得,自己初次在袁不破的身體裡醒來,推開門和那只有著碧綠色眼睛的黑豹相互對視,不知怎的,那個時候起,沈慕白總覺得,這隻黑豹有些古怪。特別是在他要入睡或者初醒的時候。
沈慕白從來沒有懷疑過遊臧的衷心,他悍然護主,這毋庸置疑。否則,也不會因為水雲僅僅靠近沈慕白些許,便被遊臧咬破了脖子。沈慕白很確定,如果那一天沒有他的制止,遊臧一定會鬧出人命。
可是,黃昏和清晨的時候,遊臧又很不同。彷彿格外的膩歪,又彷彿將沈慕白看成了自己的所有物。依舊是全心全意的守護,然而,那守護並不虔誠,和白日的大相徑庭。那個時候,寵物和主人的身份很容易混淆對調。
只是,無論是那隻護主的黑豹,還是奇怪的黑豹,沈慕白都無法把那麼兇悍剛猛的生物和眼前這個還要賴在叔叔懷裡撒嬌的小少年聯絡起來。
#臥槽!這貨是豹子,小夥伴們有相信的麼?#
#不愧是我家閨女的侄子啊,天生帶萌啊我去#
#他們叔侄絕壁有問題,別問我怎麼知道的。#
沈慕白在茶杯中倒了一杯水,淺淺的沾溼了唇。他的房間雖然沒有人住,但是日常打掃卻是一日不落,此刻,杯中的水尚且有些餘溫。
遊君敲了敲遊臧的頭,讓他安分一些。一刻也閒不下來的遊臧不死心的湊到沈慕白身邊,卻被袁不破冰冷的視線所恐嚇,所以,只能委委屈屈的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