處看了一下,又繼續往洗月那處走,我們就站在洗月身後。我盯著那個蠢蠢欲動的黑熊精老闆,那人的眼神已經完全不像人了,頂著人皮的野獸之相畢露,可是他似乎有些畏懼洗月,遲遲不敢撲上來。我們僵持著,就見那年輕人隔著大青石頭把熱乎乎的包子遞給了若有所思的看著他的洗月。
洗月的手頓了一頓,然後緩緩把他僵硬地像生鏽的鐵一般的胳臂伸過去,將饅頭接了過來。那個年輕人笑聲很輕,像月亮的清輝一樣,不知道為何想到的就是月光,你若是聽到了便會跟我想的一樣。然後他們沒有再說話,洗月轉過身背對著年輕人又繼續蹲下讓青石掩蓋了他的身形,慢慢地吃他手裡的饅頭。那年輕人倒是沒有在意洗月的不禮貌,也回身繼續往舊樓裡去了。
一切歸於平靜,但是可能是因為夜幕也隨之降臨的緣故,這裡的一切都顯得及其詭譎。未知的森林,黑暗像霧一樣籠罩四下,我少有的感覺到了些許的陰冷,田真也不自覺的往我身邊捱了挨,我不由皺眉,感覺有些彆扭但是也沒推開他,我們從揹包裡掏出來薄毯席地而臥。
樹影斑駁,未幾起風了,招搖的樹枝就像鬼手在一直撓啊撓的,好像要把我們抓起來似的,莫名的很是煩躁,我看了一下就在旁邊坐在地上仰面靠在石頭上的洗月,他的帽子搭在臉上睡的似乎很熟。平靜過頭了總感覺風雨欲來。
雲彩遮住了月亮,霎時間天地晦暗。
那古舊樓兩旁懸掛的紅燈籠此時不挑自亮,裡面的屍體似乎都吃飽了,此時停止了動作,眼神死寂的盯著前方,坐的筆直。那個年輕人趴在桌子上似乎打算就這樣混過一夜,黑熊精掌櫃自從年輕人給洗月送過饅頭以後就低頭在打算盤算賬,一切都彷彿很正常。
我是不需要睡覺來補眠的,所以當一切都歸於沉靜,萬物安眠的時候,突然覺得天地窒息一樣的難受。我靜靜的聽著身邊的田真均勻的呼吸聲,可是離我只有兩米不到的洗月就像死了一樣,一點動靜都沒有。洗月沒有呼吸。
這個人真的是很讓我感興趣,當我這樣想著的時候,那洗月一躍而起,著實把我嚇的一驚,想象一下,在烏黑一片裡你的視線凝聚在一個你以為睡著的人身上,他突然暴走的感覺。但是更讓我驚訝的還在後面,隨著洗月的突然起身,那燈火搖曳的酒樓裡本來安靜的像被按了暫停鍵的屍體此時全都像感應到口號一樣刷的站了起來,動作一致的詭異。他們本來呆滯的眼神此時全部聚焦到洗月這邊,身體未轉只動脖子。匆忙間我扭頭看了一眼淡定的睡的安詳的田真,我隨手設了一個護盾,便趕忙閃身站起來,走到洗月身旁觀看他們到底在搞什麼名堂。
卻見那群屍體裡混著的那個年輕人聽到動靜,睡眼矇矓的揉了揉眼睛,突然間醒悟什麼似的,後知後覺的跟著站起來轉頭往洗月這邊看,我居然看到那傢伙對著洗月做了一個鬼臉,似笑非笑的。這倆人可定是認得的,我想。可是洗月的表情此時僵硬的更厲害了,對外界沒有一點感知,手裡不知什麼時候拿起了一根長杖,其實我後來仔細看過就是一根被長年累月摸得發亮都有了玉一般的包漿的竹子,上面刻著些鬼畫符,然後最上頭用紅布包著一塊靈玉,垂下來的兩根紅布條飄著就像招魂似的,雖然那就是招魂用的。
洗月此時臉上的泥垢都乾硬了,隨著他的動作在簌簌的往下掉泥屑子,我看的頭皮發麻,這傢伙看來此時臉部肌肉抽搐的很厲害啊,我盯著他的臉看,那眼神就跟那些跟著他動的屍體一個樣,嘴裡唸叨著些什麼,然後就看那群屍體機械的揮動雙臂邁著步子從酒樓往洗月這邊走。那年輕人居然也模仿著混雜在裡面過來了,可是那靈動的雙眼顯示他是清醒的,似乎在跟著玩遊戲。
我僵了一下,往一邊走去,因為我很怕屍體們會撞到我。可能是我看的太入迷,居然把睡著的田真忘記了,還好護盾夠堅固與外界隔離的很好,只是對不住了那群殭屍兄弟,他們很是訓練有素,看來經常被洗月操練,我突然很敬佩洗月軍官。
屍體們排成一長串,當我發現田真那死豬擋道了的時候,第一個屍體已經被絆倒了,然後多米羅骨牌似的,一個拌一個,最後全部倒在了地上,虧的那個年輕人站在隊尾,看到那一串被絆倒的殭屍,他先是愣了一下,然後就捧腹大笑起來。我默默的看著這群蠢豬似的屍體,思考著怎麼把田真給撈出來。
作者有話要說:
☆、冥醫
吃鬼
我默默的看著這群蠢豬似的屍體,思考著怎麼把田真給撈出來。天上的月亮從烏雲後面出來了,整整三圈月暈,狼嚎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