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薩斯愛著自己,卻沒想到他的感情是如此純粹和強烈,用情是如此深!
佩恩覺得自己不是個合格的伴侶——獅鷲的愛情來之不易,滲透了鮮血和淚水。伊格薩斯正是明白這一點,所以每一步都小心翼翼,謹慎維護著這遠比想象中更為艱難的感情。
而他呢?除了戲弄和想方設法誘惑伴侶之外,他有沒有真正瞭解伊格薩斯心中的痛苦和無助?如今明白了,他卻什麼也做不了,反而卻成了伴侶絕望和痛苦的根源……真是諷刺呵。
「伊格薩斯……」佩恩輕喊丈夫的名字,直視對方飽含激烈情感的琥珀色眼眸。
「你討厭孩子嗎?」
沒有想到他會這麼問,伊格薩斯的身體陡然一僵。
覺察到他的反應,佩恩反而笑了,將臉貼在獸人的胸口,輕輕說著。「一開始,我覺得你很有趣。明明長了一張年輕朝氣的臉,卻是個脾氣惡劣的傢伙,像極了部落裡那些頑固不化的臭老頭。」
「……」伊格薩斯不知道該怎麼接話,他現在擔心得要命,不明白佩恩為何還有心情開玩笑。
「後來,和你相處之後我才發現……你很孤獨。」抬起頭,佩恩溫和地看著對方:「伊格你自己沒發現吧,你的眼睛裡,經常流露出一種名叫『寂寞』的情感。你經常會盯著剛出生的雛鳥,一看就是好長時間;你也從不捕殺懷孕的母獸和嗷嗷待哺的小獸。」
「……」
「還有啊,別看你表面上總是惡狠狠一副要吃人的模樣,其實卻是個非常溫柔的人。記得你以前總是衝我大聲吼叫嗎?你總是被我氣得跳腳,卻一次都沒有傷害過我。」勾起嘴角,佩恩的臉上露出溫暖的笑容。「我很高興……伊格薩斯,你能選擇我做伴侶,我真的非常非常高興。」
「佩恩……」
「我們是伴侶。」緩慢的,堅定地執起獸人黝黑的大手,佩恩緊緊握住了對方的手掌。「所以有些事情,我們要一起承擔。」
「不、我——」
「噓。」輕輕搖頭,佩恩知道伊格薩斯在懼怕什麼。「不管去哪裡,你都要和我在一起。你會懼怕死亡嗎?伊格薩斯。」
「……」喉結微微滾動了一下。
「不怕。」
佩恩笑了,這一笑,忽然似冰河解凍,春花綻放。
伊格薩斯呆呆望著自己的伴侶,似乎他所擔憂和懼怕的一切,都在這個瞬間消失的無影無蹤!只剩下——眼前明媚而燦爛的笑容。
「我們不要抗拒孩子的到來,好嗎?」長長吁了一口氣,佩恩握住伴侶僵硬的手轉而移到腹部,眼神裡充滿了慈愛。
「感覺到了嗎?這是你和我的孩子,我們相愛的證明。」
「孩子……」伊格薩斯已經完全不知道該如何反應了,手掌下傳來的暖度很真實。
他想他應該是害怕的,因為肚子裡的孩子正吞噬著佩恩的生命!可是……這一刻,他卻真正的感受到某種幸福,某種溫暖,以及……打從心底產生的,某種期盼。
「如果上天真的要我付出生命來換取這個孩子,我想我是願意的。」摟住獸人一瞬間僵直的身體,佩恩安慰似的輕輕拍打伊格薩斯的後背。「別擔心,我不會留下你一個人的。不管去哪裡,我都會帶上你,我們會永遠在一起。」
知道嗎?只要你永遠陪伴著我,我永遠守在你身邊,這就夠了。生命不在乎長短,能和相愛的人廝守,才是幸福。
「嗯。」
閉上眼,緊緊摟住懷中削瘦卻意外堅韌的身軀,伊格薩斯知道自己是幸運的,因為他找到了佩恩,找全了生命中的另一半。
毫無預期的,溫熱的液體從琥珀色的眼中湧了出來,沿著眼角滑落,透明的,帶著暖暖的溫度。
「伊格薩斯,在翅膀上的傷痊癒之前不許飛。」
「……好。」
「不許勉強自己。」
「嗯。」
「那放我下來,讓我給你的傷口上藥。」
乖乖將人放了下來,伊格薩斯盤腿坐在地上,安安靜靜任由佩恩給自己的傷口一一塗上藥。
「會疼嗎?」
「不疼。」
「真的?」佩恩有些懷疑,雖然他很小心儘量放輕了力道,但是碰到傷口還是會痛吧?索蘭特給他的藥物很奇特,藍藍的比油還黏稠的某種液體,一沾上就迅速將傷口包合。
「真的不疼……」
伊格薩斯搖搖頭,他自己也感覺很奇怪,被藥物沾染的傷口只覺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