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應,我就毫不猶豫的掐了電話,仔細想想,我已有很久不曾這樣公然的反抗過他。
我低頭關了手機,又隨手扯掉了脖子上的領帶。說來慚愧,在我還是個少先隊員的時候,連紅領巾都需要父親來系,至於這條領帶,也是曲邵華在出門前親手為我打上的。“說吧,你想怎麼玩兒?”我無所謂的看著他,將胸前的扣子一粒粒解開……
他還在打量我,就像在看一件垃圾一樣,“我真沒想到,你可以這麼賤。”
——如果你想在面對逆境時還能保持樂觀心態,那麼最簡單的方式就是牢記這個世界上總有人比你更慘。在你看不見的地方,總會存在著那麼一群和你一樣的人,他們和你一樣痛苦、一樣不幸、一樣在忍受著這個無聊卻慘烈的人生。你只是他們中的其中之一,你並不特殊。
就在老三取出KY的時候,我都不敢相信自己就要和同宿舍的室友上床了。說實話,作為一個人盡皆知的同性戀,莫非言的技術簡直糟透了,在擠了小半管的潤滑後,他還是沒能把自己的東西塞進正確的位置。到後來我忍不住了,只好委婉的問他平時喜歡在上面還是下面,對方倒覺得是受了侮辱似的,將我弄的更痛了……在莫非言射進體內的那一刻,我是著實鬆了口氣的,他並沒有折騰太久,對我來說,這是今天唯一值得慶幸的事情。我不知道他的腦子裡在想什麼,和婊|子上床卻不肯戴安全套。可既然他執意如此,我也無所謂,只是事後的清潔花了我不少力氣。
我從浴室出來的時候,莫非言還一動不動地坐在床上。剛才洗澡的時候我不小心睡著了,直到過低的水溫將我從浴缸裡凍醒。我鑽進被子,將自己縮成一團,過了一會兒,莫非言也在身邊躺了下來。
“你的身體很冷。”他用手摩挲著我的脊背,和我說著這些毫無營養的廢話。我很困,也懶得搭理他,可對方卻不介意這種尷尬的沉默,依然唱著一個人的獨角戲。
“我高中的時候有個戀人,他和你一樣,總喜歡笑,一副好好先生的窩囊樣子。可高考結束的那年,我姐找到他,要他滾蛋的時候,我才發現那些看起來沒心沒肺的傢伙,發起火的樣子卻比誰都可怕。我姐這個人,看著溫文爾雅,可整起別人的時候卻毫不手軟。她從來不管我死活,就算是當年生下我……”他突然住了嘴,而我卻在一片黑暗裡睜開眼睛,細細感受著這絕望卻美妙的沉默。
——處世戒多言,言多必失。這個睡在我旁邊的,叫做“非言”的男孩兒,至今都沒學會這個如此淺顯的道理。
“真有趣兒,原來你管媽叫姐姐麼?”我轉過身,笑吟吟的望著他。不要輕易對別人交出你的真心,因為你不一定會得到應有的回應。
我其實很想安慰身邊這個明顯有些驚慌失措的男孩:我想告訴他人總需要用一種平和的心態去看待人生。想要活著,就得學會忍受,忍受生活的沉重,忍受現實的慘烈與平庸。可這些話我不會說出口,因為語言是這個世界上最貧乏無力的存在。人與人是無法透過對話做到完全理解的,你正在經歷的悲傷和痛苦,只有那些經歷過的人才會懂。所以,解釋無用、抱怨無用、傾訴無用。安慰,更無用。
我曾說過,任何人的心頭都會有一道禁止別人觸碰的傷疤。而現在,我抓住了莫非言的軟肋。這一刻,我的手中多了一把與他同等重量的手槍——我確信,我們將成為最好的合作伙伴:兩個用槍指著對方的眉心,卻還能共同行進的“好朋友”。
“母帶你留著吧,我不要了。”我在一片黑暗裡,望著他晶晶亮亮的眼睛,笑吟吟的開口。
——這一刻我才真切地意識到,原來在我的內心深處,也存在著不為人知的惡毒。
作者有話要說: 之前有讀者評論說看攻受談笑自如覺得毛骨悚然,其實我覺得這一章的感覺才叫毛骨悚然呢。
☆、第 17 章
(17)
“太陽為什麼還金光閃閃?
鳥們為什麼還唱個沒完?
難道它們不知道麼,
世界已經走到盡頭。”*1*
就在昨晚,我做了一個絕望的夢。我夢見自己正站在宇宙的盡頭,那裡的雲低垂而灰暗,連太陽都是半新不舊,我看不見砂石,也聽不到風聲,凡是目光所及之處,全部空無一物。我和我混亂的記憶一同扭曲在這片詭異的時空裡,我是那麼悲傷,又是那麼孤獨……
一覺醒來,周圍氣溫低得可怕。就在昨夜,鷺市迎來了今年夏天的第一場雨。窗外是一片漆黑,只有尖銳的風聲不斷用雨滴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