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眠。”誰能知道慕容王當年叱吒風雲的人,卻時時刻刻被孤獨籠罩,吸血貴族不承認,自己便只能遊蕩在明空大陸,何其悲哀。
“你為什麼要拋棄他?”蔣翰很不合時宜的插了一句,陸垣回看他,那雙藍眸帶著悲慼的光讓人不忍直視,“我從沒想過拋棄他。”
他說:“你信還是不信,我都沒錯,當年如果不是我,你早就死了!”他對著慕容王一字一句,口中吐露的全是真情,他於心不忍,只是出於一個父親的角度,想要回孩子而已,可是慕容王臉色一變,冷哼著打斷他的話,“在我心裡,你我都是死人。”沒有活過的角色,只因為沒有了愛。
“哈哈哈哈哈”陸垣又癲狂的笑起來,似是不甘心的向他走過來,“我知道你會恨我,可是你不應該把孩子帶走,他們是無辜的!”
“孩子,那是你的孩子,不是我慕容衾的!”原來慕容衾氣的是這個嗎?
“對,不是你的,是我的孩子,你給我還回來!”陸垣親身前去,想要抓住他的衣袖,卻在瞬間被慕容王的掌風掃落在地,陸垣吐出一口鮮血,咳嗽著不可置信的看著眼前的男人,“你,你?”
“問我為什麼變得如此強?”慕容王似乎佔了上風,他仰頭笑著,身後的披風隨風乍起,然後所有的蒙古包都被掀開來,強勁的風吹得人睜不開眼,恍惚間,蔣翰看到頭頂上面懸著好幾顆避龍珠,金光閃閃排成一圈,只聽得克瑞斯在耳邊說了一句“八顆避龍珠,不好!”
蔣翰不明白這其中的厲害,緊接著他的耳朵被克瑞斯緊緊捂住,卻還是能夠聽見慕容王慘厲的叫聲,震雲霄撼天地的呼喚,是他的心碎之聲。
“神明之子,唯我獨尊,享有八顆避龍,株其性命,還我河山。”一聲言畢,狂風停歇,在場的人都捂著口鼻留著血,他們受不了這刺耳的音符,看不到眼前的風沙,一心想的便是死了吧,死了就好了,就不會痛苦了。
“閉眼,不要睜開,想著那些美好的事,不要被心魔所惑!”克瑞斯捂著他的耳朵,在下一刻堵住了蔣翰的唇,他為他擋住了風雨,為他接受了苦難的襲擊,蔣翰的身體裡一股巨大的暖流在迴盪,克瑞斯的安撫漸漸起了作用,他的腦海裡想到與克瑞斯一起的畫面,和小天一起堆雪人的場景,在湖裡幾個爸爸在摸著魚,湯爵妖嬈的臉上不時閃過嬌俏的氣息讓他整個人都活了起來,孩子們在湖邊等待著爸爸們的晚餐,還有百家長宴上的歡聲笑語,不要想起那些悲傷的過往,就讓時間停留在美好的一刻,可是,那聲音太過悲慼,蔣翰總是在下一秒想起自己在哈塞爾經歷的一切,看見被當做活佛送進塔裡面活埋的湯爵,看見死在腳邊的韓宇謙,看見死後帶著一些苦笑的方子丞,他不想看到的,可是,他不能夠控制自己,不能,就像一張巨大的網全部是痛苦的回憶。
“唔……”腦袋痛的厲害,蔣翰倒在地上蜷縮在一起,陸垣滿臉苦笑看著施法的慕容王,他一步步爬到跟前對著他說:“你一直認為我負了你,卻從沒想過我設這一局到底是為了誰,你只知道我為了兒子,卻不瞭解你苦了百年,我又何嘗不是痛苦了百年,我的兒子由始自終只有一個爸爸,那就是我!是我!”陸垣吼叫著,而慕容王顯然是沒能聽進去,他一心想的就是怎麼懲罰這個男人,他絲毫不在意陸垣的祈求。
陸垣滿臉淚痕的拿出一把刀,他望了他最後一眼,然後狠狠插入了自己的心窩,那裡曾經是愛的象徵,沒有了愛也就沒有了溫度,慕容衾不想要的愛,他也會丟掉。
“不,陸垣,你不能這樣做,”克瑞斯抱著痛苦的蔣翰,不願放手也不能去救陸垣,他親眼看著克柏裡翁嘴角滲血,慘淡的嘴唇被鮮血染紅,他倒在地上呼吸急促,他張開雙手對著克瑞斯召喚,“哈塞爾之主,我以血肉之軀召喚你的歸來,用吾之血吾之筋肉吾之魂召喚你的歸來,覺醒之日必勝之時,吾歸去神明必敗,克羅諾斯。海利亞,醒來吧!”陸垣的藍色雙眸緊閉的那一刻,整個天空都在迴盪著“醒來吧,醒來吧,醒來吧……”淒涼,哀怨,不甘心……
克瑞斯恍惚做了一個很久的夢,在夢裡他沒有悲傷,也沒有身份的壓抑,更沒有世俗的悲觀,他是克瑞斯,不,他不是,他是哈塞爾之主,永久的王。
睡夢中,有恍惚的人影站在身邊對自己說:“蔣翰,我從沒有騙過你。”轉身,人影消失不見,只剩下一件黑色披風掉落在地,被遺忘的愛,那是殘酷月光的奏鳴曲。
他來了,那個人,在淒厲的月下有過一段糾葛的男人,他來了。
作者有話要說: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