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子刀進入風烈雲的大腦,為了保持手術的精準度,這個實驗是不能麻痺風烈雲的神經的。大腦是太過重要的器官,為了保持大腦的活性,絕對不能使用麻醉劑。也就是說,當年做實驗時,年幼的風烈雲也沒有被使用麻醉劑,就那麼眼睜睜地被禁錮在操作檯上,清醒地看著那些殘酷的研究員對一個孩子做出那麼殘忍的事情。
黎昕收起自己憤怒之心,音色依舊那麼平和,父愛如山母愛如海。他的聲音如同大海般將風烈雲包裹在其中,精神力保護著他的大腦,幫助離子刀一點點取出他的晶片。痛苦的確是痛苦,可是並不難過。
風烈雲一直塵封在記憶中的過去被喚醒,曾經他也是這樣被人研究。屈辱、痛苦、恐懼、憤怒種種感情在不斷侵害著他的精神,可那溫暖充滿包容力的歌聲,始終幫助他保持著冷靜。握住他手掌那隻弱小的手,時刻提醒著他,這並不是童年。
現在的他是自由的,有兄弟有朋友,有即使知道他過去也毫不猶豫與他相交的人,還有在手術檯始終不離握住他手的人。
沒什麼可怕的,風烈雲的眼睛始終緊閉著,精神測試儀中的精神波一直保持在正常範圍內,沒有發出警報。
離子刀不斷深入,終於探入大腦中心部位,碰到了那塊晶片。風烈雲的手再度一緊,黎昕被捏的骨頭都在□□,歌聲依舊平靜,彷彿他絲毫都沒有感到疼痛一般。
布萊克對助手使了個眼色,助手將事先調製好的專屬碳基的麻醉劑注射到黎昕的手中,區域性麻醉。這麼一來,就算黎昕手骨被捏碎,也一樣能保持精神恆定,不會出什麼事情。這藥劑實現準備好,以備不時之需。本來不打算用的,但看到黎昕緊皺的眉頭和滴下的冷汗,布萊克知道這一次必須使用。有肢體再生艙在,除了重要內臟以外,其餘外傷都能痊癒。為了風烈雲,黎昕這次也算是豁出去了。
從來不抽菸的菲爾,被勒令在手術室外等候,他腳下全是菸頭,眼睛卻一直盯著手術室的大門。
所有人都在努力、緊張,只有黎昕的歌聲不變,依舊那麼柔和。
離子刀短暫地為晶片抽出開闢出一條通道,因為離子手術刀的特性,無傷口、無損傷,只要手術刀取出,傷口無需縫合會自動痊癒,只要小心不碰到大腦組織,晶片取出後,就能保證大腦完全恢復,不會受到任何損傷。
通道出現後能夠維持五分鐘,布萊克快速取出離子刀,迅速將反重力牽引吸管透過那條通道放進去,牽引吸管會將晶片吸附住,一點點取出。這必須在五分鐘內完成,容不得一奈米的誤差,是十分精細的手術。
然而晶片在吸附上去,一點點被拔出時,精神測試儀發出尖銳的警報聲,風烈雲拳頭緊握,身體不斷髮抖,黎昕聽到了自己手骨碎裂的聲音。
“黎昕!”布萊克厲聲道。
只剩下幾分鐘時間,黎昕毫不猶豫地使用一次性提升精神力藥劑,精神力迅速提升至六級。龐大的精神力融入風烈雲的大腦,卻依舊那麼堅定溫柔,彷彿母親的擁抱,能夠包容一切痛苦和無助。
這個時候,風烈雲不再是那頃刻間坑殺帝國百萬士兵的瘋子,也不是黑暗星堅強冷酷的老大,更不是黎昕認識的那個隨意妄為的自由狂俠,他現在只是個孩子,在研究院一直受苦的孩子。
黎昕也是豁出去了,不管自己的手被捏成什麼樣子,將自己全部的精神力湧入風烈雲的大腦,力求穩定住他的精神。當精神力達到六級的時候,黎昕能夠做到用自己的精神影響對方的精神,達到感知同步。他為了控制風烈雲的精神,試圖用自己始終穩定的精神穩定住他的精神,熟料風烈雲太痛苦,一時間不僅僅他被黎昕的精神影響,黎昕也被風烈雲的精神同步了。
那一瞬間,他看到了風烈雲痛苦的回憶。
曾經這個亞裔的孩子,雖然是孤兒,卻是個非常幸福的孤兒。孤兒院有一個好老師,她生的不算美麗,卻充滿親和力,看到記憶中的她,被風烈雲感染的黎昕險些脫口而出“母親”。
孤兒院的孩子們相親相愛,就像兄弟姐妹一般。風烈雲生活在這個大家庭中,完全不覺得孤兒有什麼不好,他是那麼幸福,笑容是那麼燦爛。
甚至風烈雲這個名字,都是他為自己取的。他熟讀了百家姓後,說自己要姓風,做自由之風,做天上飄著的雲,就十分中二地為自己取了這樣一個風傲天般的名字。當時那位老師,坐在他面前,表情有些僵硬,嘴角抽抽著,最後還是溫柔地摸摸風烈雲的小腦袋,幫他登記了這個名字。
黎昕覺得,風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