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異常認真的道:“取天水為引,農夫新出的米粟做基米,釀成的酒水自然清洌甘美,再輔以來年初開的桃花梨白,更是增添一股芬芳。這樣的酒,才算是至高。”
雲澗似懂非懂:“天水?”
杜少康也不耐,反而興趣高昂的道:“所謂天水,既為無根水。釀酒所需的水需要清純,此處山峰清靈,更是有處極妙的泉水。吾通常都是取自那處之水。”
雲澗道:“在哪?”
杜少康站了起來,一手往西指,指著桃林的盡頭的高山,低低的道:“林之盡,山之巔,有一處泉,泉水乃是山中精華,玉露瓊漿也不過如此。”
雲澗跟著站了起來,只是他頭頂尚且只到少康的肩膀處,極目望去也不過是滿眼燦爛的桃枝。再往上看是一座山,不似晚上般的濃黑,而是黛青色的,山頂處瀰漫著濃雲,白青相見,透著一股子仙境的意味。
“杜大哥,從這裡走過去,怕是要到晚上才到吧?”
杜少康轉頭,皺了皺眉,淺綠色的眼珠閃過一絲疑惑,接著便道:“為什麼要走過去?”
“距離有點遠,莫不是有小道?”一邊的雲澗惦著腳,仔細的看了看有沒有其他的路通向那處山,看了半晌始終沒有找到近路,才開口時,語氣也帶著一股子賭氣的成分。
話音剛落,腰被人一攬,臉撞向了杜少康的胸膛,再眨眼之間人已經到了半空之中,凌駕在桃枝之上。
低著頭可以看見滿林的桃枝,只是雲澗沒心思景色的美好,頭腦發暈,內心深處蔓延的驚慌染紅了滿眼的視線,腦海裡有些莫名的場景在閃現。
金光閃閃的鎧甲,黝黑皮毛的獸。身形消瘦的青年面貌模糊,那青年端坐在那獸的脊背之上,一派睥睨之意,素手自寬袖中伸出,細長的指甲牢牢的禁錮著一顆蓬頭垢面,滴著鮮血的蒼老頭顱。背後一片血紅的殘陽……
他緊緊的抱著杜少康,閉了眼,腦子裡的影像才漸漸淡去。
再睜開眼,哪裡有那鎧甲和滿是鮮血的頭顱。
雲澗一時有些茫然,只餘下滿身的疲倦,再次閉眼,臉色發白的道:“杜大哥輕功好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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