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兄,這天乾陣的解法和布法師父早已教過我了,千般變化,萬變不離其宗。”
紫衣聞言,恨恨地望著傅子卿離去的方向,憑什麼!明明是他先入師門,為什麼師父永遠都偏心傅子卿!永遠都只看重傅子卿!
“我們走!”
一行人來了又走,什麼都沒留下,甚至還少了什麼。
清冷月光照在庭院,子貢緩緩從陰影處踱步出來,夜風微微,卻只覺徹骨寒冷。
他不知道該怎麼面對剛剛所看到的一切,狐不歸是妖,他怕他嫌,然而如今狐不歸走了,他卻捨不得。
單衣御不得夜冷,管家嘆了口氣,上前說道:“老爺,該睡了,他們都已經走了。”
子貢抬頭望著頭頂的一輪明月,說道:“劉叔,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
管家笑道:“老爺,我早就說過,我們劉家世代都是陰陽眼,雖然鬼和妖不同,但是不是人還是可以看出來的。”
子貢嘆道:“那為何從來不與我說?”
“沒必要的。”管家搖頭,“老爺其實很喜歡狐公子的,我又何必呢?”
“哦?可是他是妖啊。”子貢說道,“難道你就不怕他做什麼壞事?”
“不怕,他不會,老劉我活了大半輩子,什麼人心術不正還是分的出來的。”
“……”子貢低頭,沉吟良久,“可是,他已經走了……”
管家拍拍子貢的背,說道:“是啊,他已經走了,想必,也不會再回來了。”
斯人已去,冷月空餘,子貢才恍然,是人是妖,應從心來判。
翌日,新春佳節,又是一年過去,又是一年到來。
子貢早早地去到了孔丘家中拜年,剛進門就看到了子路,子路看到他很是高興地說道:“子貢,你也這麼早啊。”
子貢拱手笑道:“子路你不是比我更早?”
孔丘笑著捋了捋鬍鬚,問道:“子貢,式微呢?他不是一直和你在一起的麼?”
子貢緩緩斂了笑容,深深作揖,低頭道:“夫子,式微他,已經離開了。”
孔丘有些疑惑和不確定:“離開?子貢你的意思是……”
子貢又作了個揖:“式微他,再也不會回來了。”
子貢抬頭,卻見孔丘望著門口,猶疑回身,便看到季康子立於門側。
“再也不會回來,你這是什麼意思?”季康子回神,沉聲問道。
子貢頓了頓,說道:“他由他的一個朋友帶走了。”
季康子目光如炬,盯著子貢良久,說道:“若是他回來了,來我府上通知我。”
語畢,季康子轉身離開,疾步趕回了府邸。
“子貢,你現在可說實話了?”
作者有話要說:
☆、死局
子貢突然跪下。
“夫子,式微,他原是狐妖……”子貢緩緩說道,“昨夜,一行人強行闖入府中,其中有個道士法力高強,使得式微現了原形,後來來了一個男子,將式微救走了。”
子路聞言大驚,問道:“你說誰?式微是……狐妖?!”
子貢點頭,看向孔丘,孔丘抿唇,良久才說道:“這件事暫且就這樣吧,於其他人便說,式微被他失散的親人接走了,大概……不會再回來了。”
“……是。”
孔丘走到門邊,輕聲嘆道:“今年的雪,格外地冷。”
城外山林的山洞。
傅子卿靠著石壁,看著池中在自我療傷的狐不歸,嘴角是淡淡的微笑,溫柔隱晦。
狐不歸被紫衣設下的澤履結界傷了元氣,恐怕需要打坐好幾年的時間方可恢復如初。
傅子卿已在洞外設了隱形結界,也不怕有人打擾,只是,有些事情他必須去辦了。
站起身,傅子卿又看了看池中閉目安靜的狐不歸,向洞外走去。
新春剛過,人間仍是一派喜樂,傅子卿踩著雪,地上仍有爆竹的殘渣,白與紅互相輝映,彎月如鉤,清冷照耀著大地。
街上偶有士兵巡邏,除此之外,萬籟俱寂。
傅子卿腳步輕點,行如鬼魅,即使與人相遇,也只能看到一道殘影。
院內,房中,何人安睡。
窗紗上樹影婆娑,床榻上安然酣眠。
傅子卿走至床邊,目光淡漠,伸手放至孔鯉額頭,淡淡光芒流轉,頃刻不見。
抬手,手心處顯現一抹暗紅標記,若隱若現,形狀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