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麻的手腕,重新審視自己的處境。
已經碎裂的車廂吊在半空中——列車脫出軌道後砸塌了地面,數十節車廂透過大洞掉進了下水道。而阿爾沙正在一節懸掛在下水道洞口的車廂上,車廂呈45度傾斜,搖搖欲墜。
阿爾沙仰頭望著離自己不遠的地面,深吸一口氣沿著傾斜地板的向上行走。隨著他的腳步,車廂搖晃起來。但阿爾沙卻走得很穩——他感知到了車廂的透視結構,腳掌小心的避開薄弱位置,保持著整節車廂的重心平衡。
目標近在眼前,只要從擋在身前玻璃窗裡爬出去,就可以攀上地面。
“放鬆。”阿爾沙告誡自己,順手拿起手邊的金屬棒準備敲碎玻璃窗。金屬棒碰到手指的一瞬間,他感知到了金屬棒上粘稠的液體。
阿爾沙不用透過眼睛確認也知道,那是慘白色的腦組織。他脆弱而緊繃的神經終於崩潰,狂躁的心靈力場化成實物向周圍崩散。
車廂搖晃了一下,帶著阿爾沙墜入下水道。
阿爾沙的身體重重的摔到地上。阿爾沙的思維剛剛恢復清醒,就本能的向右側翻滾。他感應到有一塊鋒銳的玻璃碎片正在向自己身體的位置下墜。
身體的反應速度根本比不上心靈。阿爾沙的左小腿一陣劇痛,已經被落下的玻璃碎片割掉了一小塊肉。阿爾沙眼前一黑,差點疼得暈厥過去。
疼痛讓他的精神力難以集中,各項能力大打折扣——阿爾沙用盡全力也只能在漆黑的下水道里感應到十米半徑的事物。阿爾沙強忍劇痛,集中精神釋放念力移物,卻發現只能勉強抬起離身體五米左右的陶瓷咖啡杯。
利用心靈掃描,阿爾沙在斷裂車廂的醫療箱裡找到了一小瓶止血藥和幾支軍用鎮痛劑,同時在死去的傭兵身上找到了管線分佈的紙質軍用地圖。
撕下車窗上懸掛的遮光窗簾,阿爾沙細心的塗上止血藥,包紮好了小腿上足有手掌長短的外傷,在這過程中他疼得暈過去了一次。
“謝天謝地。”阿爾沙把紙質地圖小心的摺好收在懷裡:“電子導航儀失效了,還好有紙質地圖。”
阿爾沙用一截車門扶手當柺杖,一瘸一拐的向下水道深處走去。
按照管線地圖上的指示,阿爾沙畫出了一條簡單的路線。下水道管線和聖彼得堡地鐵有幾處交叉,透過下水道到達地鐵後,再沿著地鐵隧道從最近的地鐵站走上地面,是最好的作法。
幾節燃燒的貨運列車橫七豎八的倒在寬闊的下水道中,從車廂殘骸上阿爾沙看到了列車的番號,是東斯拉夫聯邦的跨國運輸專線。
但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阿爾沙找到了被甩出車外的自動販賣機。用車門扶手敲碎了販賣機的玻璃,阿爾沙找到了一袋麵包,幾袋炸薯片和一瓶純淨水。
“先吃能量高的食物。”阿爾沙大口嚼著薯片,把麵包和剩下的薯片塞進領口——他身上的藍白條紋病號服沒有縫口袋。
扶著下水道的牆壁,阿爾沙的行動很慢,小腿上的傷口火辣辣的疼,腳上的薄底便鞋走在佈滿石塊和生活垃圾的地面上也是一種折磨。
走到了下水道的拐角,阿爾沙的心靈掃描產生了波動。他感應到拐角的對面有兩個全副武裝的傭兵正在朝這裡走過來。他還想將結果細化,小腿上的劇痛卻打斷了他的思維。
傭兵離這裡只有七米左右的距離,只要繞過拐角處的那道牆他們就能看見自己。阿爾沙背上浸出了冷汗,轉身往來時的路上跑,小腿上的劇痛卻令他身體無法保持平衡,摔倒在地。金屬柺杖正好磕到了地面上,叮叮噹噹滾出老遠。
那兩名傭兵聽到了響動,開始往聲音傳出的地方搜尋。阿爾沙情急之下只好把身體縮成一團躲在陰影處,祈禱千萬不要被發現。
阿爾沙看到兩團微弱的黃光從牆角後出現。藉助時斷時續的心靈掃描,阿爾沙看到兩個高大的傭兵拿著手槍和熒光照明棒四處搜尋。令阿爾沙疑惑的是,傭兵的腰上掛著紅外夜視儀,卻沒有使用它,而是用肉眼和照明棒搜尋目標。
“感謝EMP攻擊!”阿爾沙突然明白了什麼:“有辦法了。”
強大的核磁風暴燒燬了所有的電子裝置,傭兵身上所攜帶的紅外夜視儀和戰術手電也不例外——所以他們只能使用熒光棒在絕對黑暗的下水道里面化學照明,視線受到極大限制。
而心靈掃描卻能完全無視黑暗和複雜地形。
“這是我的唯一優勢。”阿爾沙慶幸起來。他撿起石頭,向遠處的一根金屬水管丟過去。
清脆的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