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噎,穆華絮訕訕地低頭看了眼幾乎已經快要痊癒的傷,想想覺得這也倒合理,畢竟就算是鮫人也沒道理這麼逆天,果然還是要付出代價的。他還自顧自想著這些,並未注意到滄沅的眉間始終不曾平復,以及眼底暗含的疑竇。
“上天還真不公平,上古鮫人身上隨便取下什麼都是寶物,人類就沒有這樣的好處了。”整理著衣服,穆華絮順口道。
聽了他的玩笑話,滄沅並未反駁,還認同地點了點頭:“鮫人一族容貌姣好,擅長奏樂歌唱,其鱗、其血、其淚無一不是用途廣泛,剜其目可煉至寶,啖其血肉可增千年修為,然天性懦弱蠢笨,多為其他族類圈養或屠戮。”
“……”穆華絮被這番大公無私、客觀到極點的話給弄得愣了,要不是見過滄沅的原身,他真要懷疑對方究竟是不是鮫人了,“哪有這樣說自己同族的,你不就活得好好的?”
“實話實說罷了。”滄沅滿不在乎地搖頭,看著他的眼神有些意味不明,“不算那些血脈稀薄的廢物,我是唯一的鮫人。”
“你是唯一得到過我的鱗片血液的人,給你血肉也無妨,甚至是這個。”滄沅抬手指了指自己的眼睛,那雙金黃的瞳仁像是鋒芒畢露的野獸,對自己的獵物勢在必得,“天下僅有你有資格得到這些。”
穆華絮眨眨眼,有點不解滄沅怎麼最近三句話不離調情,甚至連利誘都用上了,感覺用不了幾天他都可以免疫了,不過在徹底免疫之前還是要採取些措施的。
一隻手覆上了那雙正要繼續張合的唇,穆華絮感覺到手心傳來柔軟溫暖的觸感,忍住了動手將其蹂/躪一番的衝動,俯身隔著自己的手吻了上去。
滄沅下意識握住拳頭,並未閉合的雙眼直直望著近在咫尺的另一張面容,雖是在行曖昧之事,但他面上毫無羞赧之意。股股精純的靈力從對方微張的口中傳來,滄沅心不在焉地將其吸納入經脈內,幾乎是全部的心神都用在了另一方面。
穆華絮是閉著眼的,因為滄沅的視線太過明顯,若是與其對視必定顯得尷尬。他能感受到滄沅溫熱的氣息打在尾指上,彼此的氣息在指縫間交換,明明並沒有真切地唇齒交纏,但卻好像更為親密,惹得人心猿意馬。他隱晦地磨磨牙:總覺得這麼詭異的方法是滄沅隨口編的,是錯覺嗎?
一刻鐘後,穆華絮停止了靈力的傳輸,放下手拉開兩人之間的距離,狀似不在意地笑道:“雖然本公子風流瀟灑不假,但沅沅你目光這麼火熱也著實令人苦惱。”
聞言默默地打量了一下穆華絮此時的形象,滄沅薄唇輕啟,吐出一句像是疑惑的話:“風流瀟灑?”頂著一副姑娘打扮還要說是風流瀟灑,怎麼看也不像。
不過要說好看倒是不假。
穆華絮沉默了片刻,正暗恨自己搬石頭砸自己腳,就隱約聽到門外傳來了動靜,頓時計從心起。他動作利落地解開輕薄的衣帶,將罩在外面的薄紗脫下,扯亂了剛剛才整理好的衣襟,在門被開啟的同時換上了一副為難的表情望著不明就裡的滄沅,手還輕輕按著褪到一半的外衣。
端著糕點進來的李嫂目瞪口呆,看著滄沅的眼神簡直就像在看一個衣冠禽獸。
滄沅:……
作者有話要說: 婆媳(?)日常小劇場:
“一個妖獸怎可做師弟的道侶,簡直荒謬!”
“聒噪,區區微薄修為,也敢與本尊搶人?”
“我與師弟親密無間,安是一個外人可插足的?”
“只會逞口舌之快,同床共枕之人自是勝過非親非故的同門。”
“穆師兄救命啊,滄沅前輩又和雲祀師兄打起來了,已經波及到煉丹房那邊了!”
☆、不太習慣
悠哉地嚥下一塊農家自制的綠豆糕,穆華絮手撐著腦袋,翹著腿笑眯眯地看著又一次慘無人道的批判教育正式展開,而他自己只負責在李嫂說到興頭上時,配合地說上幾句委屈訴苦的話。李嫂正專注於“勸導浪子回頭”這件大事,並沒有注意他這毫無矜持形象可言的姿態。
也許按照這個進展速度,下一次就可以幫沅沅準備搓衣板了。
他很歡快地看著戲,李嫂則十分憤慨,沒想到這小公子看著人模人樣,實際上卻是如此不要臉!
而滄沅是覺得很苦惱,在此之前他還從未試過這樣被罵得抬不起頭,偏偏他還沒法反抗。人類和妖族不同,要是隨便動手會被視為草菅人命的惡徒,他還不想被穆華絮恐懼疏遠。
為什麼好不容易有心談情說愛卻這麼難?這和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