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幹嘛,被爺迷住了?”
廖木峰還在晃神中,愣愣的說出心裡話:“早就被迷住了。”
“額。”他的話令樊萱一時侷促,耳根子頓時通紅,別捏的別過頭不看他,倉促的說道:“走,走,走。”用腳踢踢馬身,揮一揮馬鞭。“駕”馬兒便猛地向前衝去。
峟州
他們到達的這一日,天灰濛濛的,烏雲籠罩在峟州上空,空氣中帶著潮味,一陣陣涼風捲起地上塵土,路上的行人寥寥無幾,街道上也很冷清,這場景與之前的雨城很相似,樊萱有些不安。
“這兒就是峟州?”
廖木峰見此場景,突然想起來了一件事,霎時目光深邃,直視遠方,收起一貫嬉鬧的面容,低沉的聲音說道:“今日咱來得巧了,趕上悼亡節。”
樊萱聽他語氣不似往常,轉頭見他神色嚴肅,悼亡節?“這都入秋了,清明可是在四月。”
“並非清明,悼亡是峟州的傳統。”廖木峰頓了一下,又說:“在峟州,有這樣一種說法,凡是遭人陷害,含冤而死,意外身亡,又或是臨死前仍對人間抱有深深眷戀,這樣的人死後會化成鬼,憑著怨念或是眷戀在人間逗留,直至它完成生前的遺憾,方才消失。而悼亡節,顧名思義,就是悼念逝者。子夜時分,峟州的百姓通常身著奇裝異服,佩戴形似鬼怪的醜陋面具,在街上巡遊,以此慰藉亡靈,了去它們的怨念、眷戀,願它們重新轉世投胎。”
“你的意思是今晚會有巡遊?”
“每年如此。”
“悼亡節真的可以了去慘死之人的怨念嗎?”樊萱想起了慘死的家人,抿了抿唇。
廖木峰搖搖頭,他不知道,一直以來他都不相信人死後還能化成鬼魂留在世間,不應該是下陰曹地府嗎?若是留在世間,不會擾亂人世秩序嗎?他安慰樊萱道:“你信,便可以。”
“那好,何時能買面具?”
“這些面具皆是自家按照對鬼怪的理解弄成,我年少時弄過一個,今晚你可以拿來用。”
“你家在哪兒?”
“到了那,你可別太驚訝。”
廖木峰與樊萱將馬兒牽到峟州佔地面積最大一條巷子,樊萱一看那建築的格局,那熟悉的牌匾,不禁皺眉,無論到了哪兒,這些地方總是有的。“你帶我來花柳巷做什麼?”
峟州最有名的地方就是花柳巷。在男風盛行的朝代,花柳巷裡妓院,小倌兒館各佔一邊。白天冷冷清清,一到晚上,可不得了,搖身一變溫柔鄉,燈紅酒綠,酒池肉林,總之,是紈絝子弟,世家公子縱情享樂之地。
廖木峰很不想承認他便是其中的一份子。“一直沒告訴你,我娘就是個開妓院的。”
“什麼!你娘是老鴇?哦不,對不住。這樣說很不尊重。”
“沒事,我娘她不介意。”
廖木峰沒有帶他從前門走,而是從後院的小門進去,護衛們見到他,打聲招呼就各忙各的了,似乎對他這個時候回家已經見怪不怪了。也是,廖木峰一年到頭在外溜達,只有悼亡節才知回家看看。
“喲,我說是誰呢,可不是我家那個混小子麼?”中年發福的老鴇,頭上插著幾支金釵,滿臉濃妝,衣著華麗,她見了廖木峰,搖著扇子,身子一扭一扭的向他們走來。
“娘,跟我說話,能不用這種語氣?”廖木峰無奈地低頭看她。“我新朋友樊萱。”他指了指站身後的樊萱。
“額,您好。”
“好吧,渾小子你還知道回來,喲,這回帶新歡來啦?”
“去去去,什麼新歡,別亂說話。”他輕輕推了推母親,眼下只想趕緊帶樊萱回自己的院落,免得她娘亂調侃,惹得某人不快。
廖母搖著扇子,自顧自的繞著樊萱走一圈,上下打量,他雖面帶愁容,眼神中還透露出一絲憂傷,但是眉清目秀,頗有書生氣質。
“長得挺秀氣的嘛,這一次眼光不錯哦。”
“這一次?”樊萱抓住廖母話中的關鍵字眼。
“對啊,哎,我跟你說,你不知他之前那個相好哦,那個人啊……”一提到那個人,廖母就露出嫌棄的模樣。
廖木峰握拳,大聲喝道:“娘!住嘴!”
“你敢兇我,你這臭小子,翅膀硬了是吧。”
“唉,我先帶樊萱回我那兒了,你休來煩他,明日我們另尋客棧。”
“木峰,你什麼意思?你嫌棄娘是吧?你嫌棄娘開妓院是吧?沒有我,哪有今天的你!”
“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