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君越獨自坐在船尾,他身著白衣,皎潔月光下,但見他頭上的髮帶隨著江風擺動,今日樊萱的焦急不是沒道理,他們這麼沒日沒夜的在船上待著也不是辦法,但沒有明確的目的地,也只能是這樣了,這才是令人無奈的地方。
樊萱在上官君越起身的那一刻,便睜開眼,他也慢慢起身,輕手輕腳的走到船尾,他坐在了上官君越的旁邊。“君越,你睡不著?”
“嗯。”
“是不是在想仙人谷的事?”
上官君越沒有回答他,因為他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什麼。樊萱自顧自的說起來:“君越,我一直很想問你一個問題,兩年前你救了我,為什麼連名字都不肯留於我?”
上官君越依舊面無表情,這一途中,他救過的人數不勝數,認為這是他生來的使命,為何要留姓名?多此一舉。
“當時,我問了掌櫃,才得知你的姓名。呵呵,那時的我一無所有,好像你的名字就是我的全部,以此為信念,抱著能再見你一面,在京城頑強的活下來,才能有今天的我,我真的要謝謝你。”
“我其實……什麼也沒做,是你靠著自己的力量活下來,你很堅強。”上官君越搖搖頭,如果當時能早到一些,也許就不會發生那幕慘劇。袖子裡他攢緊拳頭。
“不,是你,就是你。”能這樣和上官君越坐在一起簡簡單單的說話,以前只能出現在夢中,而此刻夢成了現實,他怎能不知足。
船艙內慕雲魂坐起身,外頭好像有人在低聲說話,他四周環視,見上官君越與樊萱不在,想定是兩人在外頭說話,正想站起來,廖木峰比他更快,走過來用手按壓住他欲欲起來的身子。搖頭小聲在他耳邊說道:“別出去。”
“為什麼?”慕雲魂不解的問。
廖木峰早就知道他倆坐在外頭,他突然想起那時在鳳滿樓樊萱喝悶酒的樣子,還有剛出行那天樊萱說過的話,沒有上官君越,就沒有樊萱。想著此刻定是樊萱最開心的時候,定是不希望任何人打擾的。“多餘之人。”
“不明白。”慕雲魂不懂,但當風吹起簾子的時候,他突然明白了,見上官君越與樊萱靜靜的坐在外頭,那場景很是和諧,雖然平淡的卻是讓人很舒服,若是自己插入定會破壞了這一畫面,可他就是有些不開心,最後慕雲魂還是決定躺下裝作沒看見,但怎麼睡也睡不著,這一夜突然變得很漫長。
“以後,你可有什麼打算嗎?”上官君越問。
樊萱搖頭,說:“我一直為你而活,在京城的時候,想著等你等你吧,有生之年一定要見你一面,當面道謝,這便是我活著唯一一定要去實現的願望。”
“那現在這個願望實現了,我想……接下來,你該為自己而活了。”
樊萱扭頭看了他一眼,月下但見他英俊的側臉,嘴角還微微帶笑,不禁心頭一動,有些緊張。他不是不明白上官君越真正想說什麼,這可能就是委婉的拒絕吧?但是他一點也不感到難受,因為今晚他是如此快樂,這是同行那麼久以來,兩人第一次單獨相處。船行駛過,江面泛起小小的浪,依稀能聽見水面被掀開的聲音,兩旁的岸邊還能見著熒光點點。
“今夜,夜色很美。”樊萱挑開話題,以後的事留給明天之後的自己去思考,他只想奢侈的享受當下的快樂。
“確實。”上官君越略略仰頭,順著漆黑的江面往上望去,天上那一頭……
“御雲君,這是要到仙人谷?”說話者一派雍容貴氣,身披著一層金色薄紗,裡有是一條拖地長裙,寬大的衣襬上鏽著花紋,點綴的恰到好處,她的頭上插著鏤空飛鳳金步搖,一雙好看的鳳眼盯著那面能探視人間的池水。
站在她旁邊的老者撫了撫花白的長鬍須,不禁皺眉。“娘娘,御雲君若是真到了仙人谷……”
說話者知道他要說什麼,旋即打斷他的話,擺擺手,語重心長的說道:“這是他的劫,隨他罷。”
老者又看了眼池水中的畫面,這回目光放在御雲君旁邊那人身上,不禁訝異的說:“咦,娘娘,旁邊那人……”
“呵呵。”
作者有話要說: 怪異老人的原型……絕對是祥林嫂啊,祥林嫂實在是太經典了,還記得那一段課文,我足足看了50遍,以前還聽過祥林嫂的戲劇
☆、綠妖線索
船在江面上緩慢行駛,究竟能否到達仙人谷是個不定數,畢竟沒人知道那在哪兒,就算急也沒用。慕雲魂吃完袋中最後一顆八寶糖,仰頭悲嘆一聲,躺倒在船板上,這樣下去。雖能拖延時間,但長期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