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沒有上官君越,便沒有樊萱。”樊萱低聲說道,說罷,看向遠處已經漸變渺小的秋水縣。對上官君越的情感很複雜,理也理不清,自樊家村覆滅後,內心世界早已崩塌,如果沒有“上官君越”這一信念支撐著自己,他早已活不下去。人生在世,若是沒有任何牽掛,沒有任何人可以想念,沒有了對明天的期待,對樊萱而言,還不如一死了之。而今,日夜思念的人就在近處,他已知足。
眼前的景物漸漸模糊,慕雲魂眯了眯眼睛,空氣微涼,他躺在船板上,見天空飄來大塊烏雲,慢慢堆積,天空慢慢暗黑,溼溼的空裡夾帶一點清新的氣息,慕雲魂深吸了口氣,閉起雙眼,不知睡了多久,直到豆大的雨珠拍打在臉上,他睜開眼,立馬坐起身來,見雨水似箭一般向江面襲去,擊起波瀾,這雨又像是塊薄幕,將前方的路遮掩。幕雲魂走進船艙,見其餘三人圍著小桌盯著畫卷看,他也坐了下來,望著圖上兩山斷裂之處,喃喃自語:“真有這種山嗎?”
上官君越緩緩說道:“有時候,看到的也不一定是真相。也許世間並沒有此山,是這幅圖限制了我們的想法。”
“君越說的有理,一開始我們便專注於圖上之景,而今想來,人世間怎會有此山,這便是不合理之處。”樊萱接著說。
慕雲魂白了他倆一眼,不滿的說道:“所以才叫仙人谷啊,豈是人人都能到達的地方。”
“船到橋頭自然直,我們只能是走一步算一步了。”廖木峰下總結,關於這畫卷確實有很多可疑的地方,一時間他也想不明白。
慕雲魂撇頭看向窗外,見外頭江面不知何時泛起了白色的薄霧,煙雨中見岸上翠綠的山林,不禁想到山清水秀一說,突然詩性大發,說道:“我突然想吟詩作對!”
其他人都被他突然的一句嚇到了,心想,你有點妖的自覺好嗎?
慕雲魂清清嗓子,獻寶似得的說道:“一滴兩滴三滴雨,點點滴滴入心頭。窗外美景時時有,窗內人面不復存。”念罷,滿臉自豪的轉頭看向其餘三人,臉上寫著“快來誇讚我吧”。
上官君越無奈的看他一眼,第一個表示無語並低頭繼續研究畫卷,樊萱嘴角抽了抽,說道:“這首詩的水平罷……跟暮春樓那些女人吟的詩差不多。”
廖木峰聽到樊萱這句話不禁莞爾,點頭道:“確實如此。”
慕雲魂立馬炸了,就差沒跳起來,咱們怎麼說也是兄弟一場,你們就這麼不給勞資面子?“好,既然如此,我那就換一首豪邁的!”
“你消停一會行不?”上官君越抬頭瞟他,冷淡的說。
嫌我煩?想到這慕雲魂莫名的有些難受起來,他撇過頭不說話,雙腿支起靠著胸,手隨意的抬在膝蓋上,呆呆的看著窗外,他不就是嫌氣氛太冷,想要熱鬧一些嗎?
上官君越見他不說話,似乎還有些不開心,心裡也怪不舒服的,但是他不想表現出來,就又
盯著圖看,其實啥也看不進去。樊萱見氣氛有些不對勁也不好再多什麼,他道:“我到外頭看看,這會雨該停了吧。”
廖木峰尷尬的咳了聲,急忙說道:“我也去看看。”
這時,船艙內只剩坐著的兩人,兩人都不講話,上官君越沉默寡言也就罷了,他難得見慕雲魂有安靜的時候,不禁納悶他不是生氣了吧?不過轉念又想,他怎樣關自己何事。就在上官君越無可奈何的時候,慕雲魂突然頭向後,身子一倒在地,上官君越嘴角抽搐了一下,眼角微微向上翹。竟然是睡著了,也難怪他有安靜的時候。上官君越沉默,靜靜的看了他的睡容,他好像從來不擔心未來,不會去想太長遠的事情,活在當下,隨性而肆意,而自己與他相反,會想很多方面,以至於有時活的很累。上官君越起身走到一旁拿出毯子蓋他身上,自己則拿把傘走到船頭。
不知覺中,船在江上行駛了一週,不知行了多遠,景物沒有多大變化,依舊是山林之景,但就是不見圖中那種斷裂之山。慕雲魂也不著急,他還不想那麼快到達仙人谷,一週下來,上官君越依舊臉色不變,十分淡定,倒是廖木峰和樊萱有些焦急起來。
“這都一週過去了,還是一點頭緒都沒有。”樊萱說道。
“是啊,會不會是我們弄錯了?”廖木峰開始懷疑自己當初的想法。
上官君越在煮茶,他盯著茶不以為然的說道:“不會。”
慕雲魂含著八寶糖,也跟著說:“急啥,八寶糖都快被我吃完了,我都不急。”
夜裡,慕雲魂躺在船艙內睡覺,廖木峰躺在他不遠處,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