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水。
楊過躺在床上,轉臉就能看見睡在自己身旁的張無忌——這張床本是陸大夫故去的兒子的,現在暫時屬於他們倆的了。
月光灑在張無忌的臉上,給他的臉鍍上了一層月牙白的顏色,看起來特別有質感。
“無忌。”他湊近張無忌,伸手扯了扯他的劉海。張無忌睜開眼,問:“你怎麼還不睡啊?”
楊過不答,伸出手臂來,張無忌自然而然地窩到他懷裡。楊過盯著他看,張無忌也盯著他看,兩人的眸子裡都映著一泓月光,映著對方英俊的臉,至於其中蘊含的情緒,卻是任何第三者都理解不到的了。
親吻,就像水到渠成般自然。
張無忌第一次在清醒時全身心去感受楊過的吻,切實地感受他對自己的溫柔,對自己的眷戀,對自己的不能自拔。
楊過一直覺得自己就是一尾魚,張無忌就像一潭水,他能清洗自己身上染上汙穢;離水,則枯涸而死。魚遊戲水,歡愉翩躚得就像一曲歌舞;而魚水之歡,意味的則是……
“無忌……”看著張無忌緋紅的臉,壓在他身上的楊過的氣息開始變粗,說:“我……我想要你……”
張無忌心跳漏了半拍,沒有了之前的抗拒,反倒是有了隱隱的期待和喜悅。
楊過見他神情似是害羞,似是喜悅,又似是緊張,躺在那兒一動不動,跟之前的反應真是大相徑庭,心知他是真的放下所有心結,才會答應,心頭大喜,低頭親他的鎖骨。但是,過了一會兒,他埋首在張無忌脖頸那兒,咬著牙,一副不知道該怎麼辦的鬱結之情。
“咳咳……”張無忌咳了兩聲,不好意思地開口問道:“你怎麼了?”楊過劍眉緊皺,將他的身子扳成側臥,說:“你後背的傷還沒好,不適合做下面……啊,不對,你腿上也有傷,也不能做上面……”
張無忌對這種事情一知半解,還沒搞清楚楊過說的是怎麼回事,楊過長嘆一聲,重新躺下道:“睡覺!”
張無忌卻看著躺下的楊過,一臉的欲言又止。
楊過扭頭看他這副表情,咧嘴笑道:“怎麼?你那什麼不滿?”張無忌臉上的紅潮還沒有褪盡,吶吶地說:“沒、沒什麼……我們睡覺吧。”
楊過支起下巴看著他,說:“不對,你不高興了。”張無忌閉上眼睛說:“沒有,睡覺。”
忽必烈說的沒錯,張無忌確實是把什麼事都寫在臉上的人,楊過才不信他沒有不高興呢,問:“我做錯什麼了?”
張無忌復又睜眼,鬱郁地說:“你沒做錯什麼。”楊過急道:“那你怎麼不高興呢?”張無忌搖搖頭道:“不知道。我只是聽到你說……你說什麼,上面的、下面的,好像……好像知道得很清楚……”他囁嚅地說到後面,聲音低了。
楊過愣了一下,突然噗嗤一聲笑了,而且還越笑越起勁,一邊笑一邊捶著床!
張無忌見他笑得這麼開心,更加鬱結。楊過笑得肚子痛,好不容易忍住笑,伸手撫平他皺著的眉毛,說:“無忌,我知道了,你在吃醋!”看到張無忌仍然不解的表情,楊過又忍不住哈哈大笑——天啊,這世上怎麼會有無忌這麼可愛的人啊?連自己吃醋了都不知道!
眼見張無忌快要生自己的氣了,楊過這才忍住笑,正色道:“無忌,對不起,我……我是跟別人做過。”張無忌呆了呆,正不知作何反應,楊過馬上指天發誓道:“但我保證,這輩子,我只吻過你一個!”見張無忌仍是不解,楊過道:“無忌,你也是男人,不會不知道男人那種事情,急起來,誰都可以的吧?但是,親吻卻只是跟自己愛的人一起的時候,才會有感覺!而且……”他瞅了瞅張無忌漸漸染上笑意的眼睛,說:“我這麼做,也可以積累經驗,讓你以後別那麼痛嘛……哎呦!”張無忌一個枕頭拍到他臉上,翻身過去——睡覺!
楊過恬不知恥地湊過去抱他,張無忌掙扎了幾下就沒阻止,由他去了。
楊過心滿意足地抱著他,感到經過今晚這一夜,兩人心扉亮敞,心底裡所有的鬱結都已解開,這個世界上,再也沒有另外兩顆像他們這樣契合的心靈了。
鯉躍龍門
第二天,蒙古人的搜尋愈發的嚴密和粗暴起來,很多店鋪被砸爛,不少居民被打傷,渾水摸魚、順手牽羊的蒙古兵也不少,大街上到處都貼滿了楊過和張無忌的畫像。
楊過看著這樣的狀況,暗暗皺眉,心想這樣躲下去也不是辦法,於是對陸大夫道:“陸大夫,再勞煩您一次,請您出去幫我們租一輛用四匹馬拉的馬車;然後去鐵匠鋪,讓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