臉上突然一陣冰涼,驚醒了兀自沉思的許毅。
“許先生,這麼熱的天還包裹得嚴嚴實實,不下來遊兩圈?”賀朱焰仰浮在水面上邀請著。
許毅摸出一張疊得整整齊齊的白色手帕擦去臉上的水,看了泳池裡的人一眼,不發一語地退後兩步。見服務生端來飲品,立刻上前接過手朝艾九走去。
隨身揣著白手帕?賀朱焰笑眯了眼,手指在眼簾上劃過,這人真是可愛。
許毅端著飲品來到泳池邊,蹲身遞給倚在池沿的艾九。艾九先把一杯純淨水遞給卓夜旭後才從托盤裡端起自己的鮮榨果汁,而許毅就這麼半跪半蹲在池邊,舉著托盤等待兩人放杯。艾九轉過頭見他人還在,愣了一下,放下喝掉一半的果汁向卓夜旭撲過去,泳池裡又響起一片打鬧聲和水花聲。
“不就一杯果汁,瞧你那讒樣,給。”齊宇不知道什麼時候端來一杯果汁,遞給在一旁垂涎的賀大少。
賀朱焰接過手喝了兩口,然後一把將齊宇拽下水,按在池邊就是一陣狂吻。只聽艾九在耳邊大叫,“你們兩個上去搞,別把泳池弄髒了!”
賀朱焰抱住懷裡的人手一撐出了池子,“走吧小宇,把這兒留給他們小兩口去歡。”
又是同樣的齊聲暴吼,“你說誰是小兩口!”
回頭看去,那雙眼睛仍舊追逐著艾九不放。賀朱焰不禁心生羨慕,他也想養這麼一個忠僕。
一個禮拜以後許毅終於與義大利那邊達成了最後的協定,他為對方過往香港的一批貨物護航,對方則對艾少爺傷人的事情不予追究。
至此,艾九總算鬆了口氣,心想擺脫了許大保鏢的監視。而許毅這期間擅離職守的事,被人一狀告到了老爺子跟前。原本沒什麼大不了的,況且許毅照看的事務也都在照常運轉沒有任何懈怠,但是總有那麼一些人要興風作浪,一點芝麻大的事也要誇到天那麼大,趨勢諂媚、擅做主張、意圖不軌等等罪名全扣了下來。
而後許毅被老爺子貶到旺角看守一個小場子,體驗兩個月的基層生活,靜思己過。艾家的那幾個高層雖微有不滿,但老爺子已經讓這個年輕的主事受到懲罰也就不再叫嚷。
旺角的這個小場子是艾家旗下一個高階夜總會‘東方之夜’的小分支,除了掛上艾家的名號以求照應,營生買賣已是自主,只是每月上交一部分‘賦稅’而已。
許毅的到來,無疑是欽差駕到。
夜總會的老闆輝山揣著戰戰兢兢的心臟接駕,一見臉上沒有半絲暖意的許先生更是心頭撥涼,和這種共事那不等於時時刻刻勒著脖子喘氣,太他媽難受了。
本以為艾家的這位新主事和傳言中一樣是個不近人情的冷血動物,像是那種兩句話不對盤就要拔槍崩人腦袋的主。輝山已做好了被整死整殘的準備,連遺囑都寫好了,卻沒想到許毅和他想象的很有出入。沒錯,這人的確是整天繃著一張沒有表情的臉,說出的話撥出的氣能凍出冰霧子,但僅此而已,並沒有對他們做出任何‘冷血’的舉動。
打從第一天起,這個人丟下一句‘一切照舊’之後就很少過問夜總會的日常事務,他來的這期間夜總會出了兩三次岔子,不論是對內對外他處理的手段都很溫和,全然是個以和為貴的主,與他的外表形象極其不符。
也許是這裡風水好,艾家高層已不止一次選擇這兒當作流放地,許先生不是第一個來這裡思過的人。以往的那些無一不把輝山等人整得叫苦連天,被下放的人心情自然好不了,夜總會往往成了他們發洩的地方。
然而這位新來的老大則不同,按說他是所有人中級別地位最高的一個,架子也應該最大才對,可是除了待人冷淡之外他幾乎沒什麼脾氣,很少對人呼呼喝喝,更不會動不動就拿人撒氣。每次見面向他問候,他還會禮貌地回一句你好。剛開始搞得輝山一干人不知所以,卻又不敢不跟著老大做,於是夜總會里整天充斥在一片你好我好大家好的問候聲,害客人們還以為走錯了地方又回到了‘五講四美’的小學國中時代。
兩個月快過去,輝山覺得和這麼一位老大處著還不算太壞。
“老大,這個月的賬本。”輝山恭恭敬敬地遞上賬本,順帶給老大沏了杯香茶,青花茶杯是不久前才買的,夜總會的酒瓶罐子不少就是沒有這玩意兒。他們的許老大和那些泡在茶樓的老頭子有相同的嗜好。
第6章 遇襲
“老大,這個月的賬本。”輝山恭恭敬敬地遞上賬本,順帶給老大沏了杯香茶,青花茶杯是不久前才買的,夜總會的酒瓶罐子不少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