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部分(2 / 4)

小說:劇說作者:仰觀 作者:冷夏

記得,可憐我,為孤兒,舍親生,連累他白髮蒼蒼受苦刑,這可不是我的拿手戲嘛!怎麼無緣無故卻提起這項來?」

「這事兒先別管,你說,程嬰獻出他自家無辜的孩子,為的是什麼?」

「自然是為了救那趙氏孤兒,好教佞臣屠岸賈殺不得這唯一的忠臣之後。」

「果真如此?」

「當真如此,絕無半分虛假。」金倚奇道:「媽,咱們是不是不小心轉了題目?這和前頭說的有什麼關係?」

「要真沒關係,我也不費唇舌和你提了呢。」金蘭妲撇撇嘴角,雖已是近七十歲的老人了,這樣舉動竟還顯出點俏皮來。「要我說啊,你講的不對。」

「怎麼不對了?師傅不是一向這麼教的嗎?」

「自然不對,程嬰雖是為了救那趙氏孤兒,可區區一個孩子,倒未必就值得這樣犧牲,他捨得把自家孩子送進屠岸賈手裡,還為的是十天之內若找不出趙氏孤兒,屠岸賈便要殺遍舉國未滿一歲的孩子……」

「您這意思是,程嬰他還為了救那些個小孩兒?」

「可不是嗎?可若今日程嬰舍了孩子,明日程夫人卻為她的相公孩子抱不平,非要找出趙氏孤兒來送給屠岸賈殺了,你說,程嬰的兒子死得還值得嗎?」

「那自然不值──您是說,重喬伯父便是那程嬰和他的親生兒子?」金倚這才恍然大悟,卻又道:「但重喬伯父進了監獄,您明知班裡有個狠心殺人,還看著重喬伯父替他頂罪的,怎麼受得了?」

「怎麼受不了?這可不像咱們唱戲,勾大白臉的就註定得是奸臣。」金蘭妲嘆道:「我先前不是告訴過你,就是有誰真殺了人,咱們都相處那麼多年了,到底還是有情分在。再說,若重喬哥都肯為了整個班子,替那人頂罪,難道咱們還容不得他嗎?」

金倚一時無言以對,金蘭妲也不理會她,悠悠續道:「我說重喬哥畢竟還是聰明的,本來翎姨那脾氣,一旦沒了師傅靠著,早晚得給屠大娘趕出門去,誰都保不住的;可就為著重喬哥入了監,重英哥總說:『咱們還得把屠家班給撐下去,等重喬服滿了刑期出來,總要有個家好回,是不是?』因著這樣一句話,翎姨到死也還有咱們顧著……也是靠著這麼想,咱們才撐過了抗戰那八年,就連動員戡亂那時,跟著蔣總統什麼偏遠地方沒去過,路上說有多累就有多累,上一輩的都漸漸受不住,過去了,就剩了幾個年輕人,戲根本沒法兒唱,可咱們對外總還叫自個兒是屠家班。」

「那麼重喬伯父出來以後呢?他有沒有跟您和外祖父一起過來臺灣?」金倚見母親說得感傷,忙扯開話題,想揀些較能振奮金蘭妲精神的事情來問。

「哪能跟著過來?連我和你外祖父,還有流明哥的船票,都還是託了個照霞哥相熟的日本商人,好不容易才弄到手的,像重喬哥那樣吃過牢飯的人,又沒有背景靠山,就是弄到了票,輕易也上不得船,更別說那時連張票都勻不出來……」金蘭妲說起當年的辛酸,卻更顯感傷了。「照霞哥和那商人一道去了日本,重英哥要陪著重喬哥留下,再以後……再以後就斷了聯絡,也不知他們現在究竟如何了……」

「那還有流明伯父呢?他如今可好?」

「流明伯父?」金蘭妲不解地看了看金倚。

「是啊,流明伯父不是和您們一起過來的嗎?算算現在也該近八十了吧?」

「唷、瞧瞧我這記性,這麼重要的事兒竟給忘了!」金蘭妲伸手一拍膝蓋,嘆道:「什麼伯父不伯父的,你得叫他爸!」

「什麼?流明伯父就是爸?」金倚這下可真給嚇著了,猛地從沙發上跳起來叫道:「這事您剛才怎麼沒先說呀!」

「所以我說我這記性……唉、那時候當軍人的、還有軍人的家眷都可以優先過來,照霞哥想盡辦法才給我們弄到個缺,前一天剛趕著辦了結婚手續,隔日就上船,比什麼《趕三關》《回令》都還緊張!」

「那爸又上哪兒去了?他既然是報效國家的軍人,為什麼還不能提?」金倚邊說邊想起來,連她的身分證都因為金蘭妲夫妻倆趕在生產前離婚,到現在都還印著父不詳,究竟為了什麼,非得瞞成這樣?

「誰告訴你流明哥是軍人來著?」金蘭妲不由得失笑道:「我才是軍人呢!『陸光之花』可不光是說你媽在國劇隊裡頭的表現!」

「那麼爸是?」

「家眷!」金蘭妲說得斬釘截鐵:「屠師傅的事兒在城裡鬧得太過,因著馬白麵,又牽扯上好幾個大官,那以後屠家班的名聲就有些不大好聽,雖不是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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