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做,不過只要讓他有一點不舒服就不行,怎麼樣,崔河辦不辦得到?
「我不確定。」
「你一定是處男。」
崔河無奈,說,他的確是啊,不好嗎?
應采聲笑笑,說,處男笨啊,技巧不好啊,不知道順序啊,有甚麼好?好在哪?
「你難道就不是……」
「就因為我是,才要有經驗的帶嘛。」
「一起研究不好嗎?」
應采聲咬了他脖子一口,說,隨便你。你這個人太會說話,不跟你鬥口舌。
應采聲這一說完,真的隨便崔河了。崔河本以為,和應采聲發生關係的時候,會很激烈,會見血,自己會遍體鱗傷;但沒有,比他想像中要普通很多,或是說,就是很一般。興許是應采聲這天真的累了,又或者是,這是他玩弄崔河的另一個方式,又也許,他真心想嘗試一下平凡。
稍微特異一點的地方是,應采聲要崔河把手搓熱點再來碰他,他怕冷的。
這趟崔河做得辛苦,應采聲大部份時間是愜意的,只在被進入的時候,表情少了保留,情緒是全透露了。崔河很怕應采聲是不是因為痛才不發一語,可想問又不敢問,猶豫老半天,待應采聲呼吸順暢些才說,是不是很痛。
「很痛我還讓你繼續嗎?」是今天應采聲最後一句完整的說話。
應采聲的話本來就不多,這時候更是少得可憐。崔河有問,能不能喊他名字?不帶姓地喊。應采聲也只是『嗯』了一聲,但崔河不知那是呻吟還是允許的回答。
因為兩人都沒有經驗,結束得草率;分別都射了就當是完工,喘息過後便幾乎同時睡去。事後他倆交談過,感想都是,覺得不怎麼樣,又覺得挺好的。
好得很平凡,但也平凡得很好。
□
應采聲的繫上固定會有系展,或他們積極的王亭教授,為了讓繫上的創作氣氛更好,而辦的少數人畫展。
這少數是繫上班上願意畫圖的學生集合。說實在話,美術系裡真的喜歡或願意畫圖的,並沒有外邊人想像中的多,更遑論是創作了。
崔河也是不愛畫圖的群中之一,他偏愛公益活動,正如同他現在在諮商室實習一樣。他真是迷迷糊糊上了美術系的,當然也不是不會畫圖,或畫得差,但就也不在他真的志向裡。考大學時只想都考考,誤打誤撞進了這,現在想想也覺得是緣份了,為了遇上應采聲的緣份。
崔河在應采聲的畫前,細細想著所謂緣份一事;少數學生的畫展,只在繫上的走廊邊展畫,特別亮眼的有兩位:應采聲,夏青。
不得不承認夏青的畫作的確吸引人目光││縱使在崔河對應采聲有著強烈情感之下,還是覺得夏青的畫作突出;只不過,兩者風格差異極大。崔河即使不特別愛畫圖,鑑賞能力還是高過一般的;正如應采聲所說,他很聰明。也許看來不像閱萬卷的書生,但仍是有一定的墨水。總是有這樣的人:房裡沒書,也不見身邊帶書或常上圖書館,說話卻還是條理邏輯分明的人。應采聲說,這就叫聰明,他認為崔河正是這樣的人。他對畫作具有相當程度的感性,就這個展看過一遍,他便能和應采聲討論很長一段時間。
崔河認為,夏青的確是頂尖好手,去掉那些討人厭的地方的話。夏青擺出來的畫作全是人像,不過也全是男人,而且清一色的有相近特質:都是美人,或是清清秀秀的,偏於中性的少年;色彩鮮豔而搶眼,人體結構、比例、肌肉線條也是畫得一等一的好。相較之下,應采聲內斂許多,沒有夏青的狂放豔麗;平淡雅緻,而且畫作中沒有人,全是花草植物。
崔河在應采聲命名為【心血】的一張畫前停下;是那張用他的血來畫花瓣的那張山茶花。『墨山茶』這個標題被駁回了,說是不夠突顯畫中意涵和素材。崔河問說應采聲會不會在意被改的事?他說,也罷,標題本來就是這樣,他心裡知道內幕就好。看著這張畫,崔河想起應采聲在他手上咬的痛楚,不禁又感到興奮。他拍拍臉頰,想壓抑慾望,繼續看下去。
水墨區有一張夏青的畫,讓崔河意外。他以為他只主油畫;更意外的,畫的是應采聲,裸著背的。
這是夏青純粹的妄想,還是應采聲真跟他有過甚麼的意思?
在後頭慢慢看畫的應采聲,走到這幅前,也變了臉。這人要引起多少騷動或謠言才甘心?
崔河忍不住懷疑,說,應采聲不是說和他沒甚麼嗎?
「我是跟他沒甚麼。」
「那又為甚麼有這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