懶洋洋地躺在濤哥寬大舒適的床上,心裡感到一陣無法名狀的愉悅和輕鬆,濤哥的床非常整潔,被子疊得方方正正的,像一塊豆腐。可我一上來就給它弄亂了,我挪來被子做枕頭,把頭墊得高高的,開始對坐在書桌旁望著我微笑的濤哥講述我最的發生的一些故事。我告訴濤哥,那個吹無名曲的男孩奇怪地死在了楓葉林裡。說到際軍的故事時,我有些遲疑,我怕刺痛濤哥內心深處的創傷,我看了一眼濤哥,他的眼神是哀婉而悽楚的,他的臉色是冷峻而凝重的。
我說,想不到際軍和你是同一種人。我想天底下應該還有很多這樣的人,濤哥,你也不要太傷心了。
可是你不懂,這個社會是容不下我們這種人的,我們最終的下場也不過是像際軍一樣,絕望地死去。
那你呢?你打算怎麼辦?濤哥。
我能怎麼樣呢?我想按自己的意願生活,可那樣卻又無法融入主流社會。所以我選擇了軍隊,我想我這一輩子可能就要在軍營裡度過了。
濤哥,我想問你一個敏感的問題,你不會介意吧?
問吧。我對你,沒有什麼可以隱瞞的。
你有沒有想過結婚?
沒有。像我們這種人沒有愛情哪來婚姻?結婚對誰都是一種累贅,我不想傷害任何一個人,也不想一輩子生活在自責和內疚當中。所以,我選擇獨身,一個人過,直到孤獨終老。
可是,別人怎麼看?還有你的父母呢?
所以我也很矛盾。有時候我真的很茫然,面對一個又一個生活的十字路口,我卻不知道路在何方。但是不管怎樣,我寧願失去所有,也要擁有自由。儘管我知道外界壓力很大,但我仍然會選擇獨身這條道路。
濤哥,我真的想不通,為什麼你這麼一個優秀的人卻要遭受非人的折磨?
也許是天意吧。亮子,你應該知道我這一輩子只愛你一個人,你可能不知道這種愛有多麼痛苦,不像你們,雖然別人不能接受你,但至少你們還可以去表達,去追求。而我們,如果沒有超人的勇氣,連表達都不可能。不過,話又說回來,我常常這樣安慰自己,雖然不能表達,但至少這個世界上還有一個值得我牽掛的人,此生有這種痛,也是一種幸福。
濤哥的話把我置入了尷尬境地,我不知如何作答,只好緘默不語。到了午夜時分,我困了,不斷地打哈欠。濤哥叫我先睡,我問濤哥,那你呢?濤哥說,他再看一會兒書,伏在桌子上睡一下就可以了。我不肯,硬要濤哥和我一起睡。濤哥說,這樣不好吧。我把濤哥推上床,有什麼好不好的,我們是兄弟嘛!你不記得啦,我們以前不是經常睡在一起的嗎?可現在不用了,你應該知道我是怎樣一種人。正是我知道你是什麼樣的人,我才這麼做,我對你有信心!濤哥,不要再說啦,再說我就要生氣了。濤哥在我的逼迫之下,只好和衣在我的身邊躺下。我知道穿著衣服睡覺一定很難受,於是我不由分說把濤哥的軍裝脫了。夜很靜。我能聽到濤哥的心跳聲。我知道濤哥睡不著。如果換作是我,我身邊躺了一個我愛的人,我也睡不著。其實我也無法入睡,我在想,要是濤哥對我怎樣,我會怎樣。要是濤哥要我,我拒不拒絕呢?我知道濤哥絕不是那樣的人,我馬上否定了自己的胡思亂想,嘲笑自己的卑鄙。濤哥一直側著身,不敢面對我,就這樣堅持了一宿。一宿相安無事。我愈加欽佩濤哥的人格魅力,有人為慾望而活,而濤哥是為真愛而活。濤哥很早就醒了,我問濤哥,昨晚你是不是很難受呀?濤哥笑而不答。
因為我要去騰格裡沙漠附近的梅格達雪山拍幾張雪山全景照片,我不太熟悉這裡的地形,所以我叫濤哥陪我去。濤哥二話沒說就答應了。用完早餐,我和濤哥準備了一大堆食品和飲用水,以及一些備用物具。濤哥的司機把我們送到騰格裡沙漠的入口處就不能再走了,路太陡,又窄,無法通行,我們只好以步代勞。濤哥的司機說,我們什麼時候需要他回來接送就打他的手機。路太難走了,我的身體素質絕然沒有濤哥的好,濤哥是百鍊成鋼,而我就不行了,走了一小段就直喘粗氣。我們在一塊巨大而又光潔的岩石上休息了一會,喝了一點水,濤哥聽我講了一些我上次和自豪他們去西域遊玩時所碰到的種種奇遇。想不到濤哥對西域有著和我一樣的感受。西域確實是一個憂傷的地方,濤哥說。我們繼續趕路,中午時分,我們抵達了梅格達雪山。我讓濤哥在一旁休息,我拿出相機,安裝好我的防寒鏡頭,擺好我的三角架,從不同的角度,不同距離拍了好幾張梅格達雪山的全景照片。我吃了點東西,看時間尚早,又要求濤哥陪我一同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