忻晚笑道:“就是字面的意思。他們本就是你們宗明府的人,不過是我派過來的罷了。”
明息看看藍一平,後者皺著眉思忖了一下,小心地道:“墨羽堂的資料裡沒有記載北疆還有這麼一隊人,我也從未見過。”
“墨羽堂的資料裡自然不會記載,或許就連明遜也未必知道有這麼一支部隊的存在。”忻晚微笑道,“因為他們從官方來講並不屬於宗明府所有,其實明公子應該很好理解,‘紅黃藍’不就屬於這麼一個性質嗎?”
明息怔了一怔,失聲道:“你是說……”
“你大哥要你在這種時候趕回北疆,應該有要你來找軍方吧?”得到預設之後,忻晚微微地笑起來,“他要你來找我要的,便是這支他當年留在北疆的部隊,亦可算是你宗明府眼下唯一還稱得上完備的精銳。”
突然憑空冒出這麼一支強援明息固是又驚又喜,但忻晚的最後一句話卻讓他心中一寒,下意識地問:“我宗明府唯一還稱得上完備的精銳?忻將軍,你這話又是什麼意思?”
忻晚稍稍沉默了一下,他本是刀刻般的輪廓,這一沉默,整個人更顯出一種岩石般剛硬的氣質來,他看著明息,緩緩地道:“你一路過來,可有途經貴府其它分舵?”
明息搖了搖頭,道:“大哥要我直接回北疆,我就挑最近的路趕過來了。”他頓了一頓,又道,“但我擔心阿玥一個人在宗府出事,所以派了黃秤過去。”他心知忻晚不會突然
問這麼一句,心中惴惴,卻還是竭力讓自己聲音平穩下來,問道:“忻將軍這麼問,是出了什麼事嗎?”
忻晚沉聲道:“就在北疆出事的那天夜裡,微州城內血流成河,參加英雄大會的諸多武林高手幾乎無一存活,同一時間,微州以北宗明府各處分舵發生叛亂,到第二天日落時為止,除了盛州宗府之外,你宗明府已經全盤易主了!”
他這個訊息一直秘而不宣,便是藍一平等人也是首次聽聞,這一說出來,果然滿座俱驚,明息撐著桌子站起來,大聲道:“那他……他呢?”
這個“他”雖未指名,但懂的人卻都懂了,忻晚輕輕一嘆,道:“這個訊息是他發過來的,至於現在他怎樣,我就不知道了。”
藍一平勉強壓抑住震驚,道:“大人傳過來的訊息?但這兩天分舵根本沒接到任何報告,連一隻鴿子……”他說到這裡也覺不對,不覺閉口。
忻晚淡淡地道:“連一隻鴿子都沒有飛得過來,南邊究竟是何種狀態,你們可想而知。”
藍一平道:“但忻將軍又是怎樣得到大人發出的訊息……”
“因為他這回走的不是你們的通訊通道,他這回走的,是軍方的傳訊通路。”忻晚解釋道,“當初北疆戰事緊張,為了與京城後方密切聯絡,朝廷為北疆專建了一條特殊軍方資訊通路,同時訓練了一批專門的信鴿。阿讓雖然回了宗府,但這條路他是知道的,前幾日他派周秦過來找王毅專門要了一批鴿子,恐怕他當時便已預料到一旦出事,你們自家的情報系統將會盡數癱瘓。也正多虧了這幾隻軍方專用的信鴿無人敢碰,這才讓它們順順當當飛了過來。”
明息此刻心亂如麻,眼前一時是他那日寒著臉要自己立刻離開,一時又是他臨別時那溫柔已極的一笑,只覺半身如在雲端,翻來覆去地只想:我不該聽他的話,我不該走的……我該留在他身邊我不該走……
腦海中突又閃過墨讓那聲極冷的訓斥:“你若不走我也不勉強你,你願放棄所有人唯一的生機留下來給我們收屍,你願大家死在一處那也由得你!”他便如即將溺死的人好不容易抓住一根浮木般突然清醒過來,自言自語似地道:“他說北疆會是我們唯一的生機,他要我回來,那他一定有辦法脫身……他一定沒事……”他定一定神,對忻晚道:“忻將軍,我大哥還說了些什麼?”
忻晚道:“他說要你帶著人立刻到宗府去,無論如何要守住宗府,但除此之外,卻需以退為進靜觀其變。”
明息點頭道:“他要我拖那便定是有法子翻盤,對了……”他直到現在才想一個重要的問題沒問,“敵人到底是什麼來路?”
忻
晚皺了皺眉,道:“奇怪的是,這點他全然沒有提及,不知是他認定我們知道或是連他自己也不知道。不過,”他微微一頓,看向明息時,神情已變的肅然。
他緩緩地道,“他既將最後這支精銳部隊交付於你,自是對你信任有加,只望你莫要辜負他這番信任才是。”
☆、十二
匆匆辭別忻晚,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