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部分(1 / 4)

在黃柏甸子和三道溝,以前能賣貨一百到二百元的大商店,現在只能賣八九元錢。再加上最近滿軍駐屯較多,多少也要買些食物,所以更使物資缺乏。

輝南縣——

連大地主都幾乎處於破產的狀態。

作為“治本”的中心環節,“洗大溝”、歸大屯是柄雙刃劍,在使抗日武裝受到極大傷害、難以立足的同時,也使“滿洲國”付出了沉重的代價,農村經濟進一步破產。

而對於這一切,日偽當局心頭明鏡似的,也是“王八吃秤砣——鐵了心”的。出自同一部門的1942年7月的《各地治安工作調查報告》中說:

此項工作必然使居民受到很大打擊。

寧使農村破產也要把匪民分離工作貫徹到底。

“九一八”事變,兵荒馬亂,“遍地起鬍子”,到處是難民。沒帶著金銀細軟逃難的種糧大戶,以及沒有金銀細軟也就沒有什麼財產無須逃難的莊稼人,也都知道這不是種莊稼的年頭,種上幾畝地,弄點餬口糧就行了。因為無論你下多大的力氣,也無論老天爺給你個多麼美好的秋天,你都供不起那些蝗蟲般來來往往的隊伍,他們在土地上已經播種不出希望了。

戰亂使莊稼人難以把心思用到土地上,田園荒蕪,產量銳減。而在那些暫時還未被戰亂波及的北滿、吉東的偏遠地區,糧食,特別是大豆,以往主要是就近銷往蘇聯。就在筆者寫著這些文字時,富饒的三江平原,依然被稱做俄羅斯遠東地區的糧囤子、菜籃子、肉盒子。這回侵略者把這條路堵死了,連全副武裝的日本人輕易都不敢離開縣城,又有誰有本事把糧食銷往內地?豐收了,莊稼人也只能瞅著糧食發愁、發黴。

接下來的劫難,就是“洗大溝”、歸大屯了。

莊稼人星散在這溝那岔裡,與世隔絕般自食其力,本是一種自然選擇,有其合理性和優越性。一是山裡土地多屬無主,開墾了就是自己的。只要捨得力氣,年復一年地拓展,那老婆孩子的熱炕頭上,就會有個種糧大戶的美夢。二是能夠最大限度地節省時間、人力和勞動成本。以房屋為中心,出門就是地,春種夏鋤秋收,拿起傢什就幹。這對於沒有車馬,從送糞到收穫全憑人力的莊稼院,實在是得天獨厚的地利和最佳選擇,所謂“醜妻近地家中寶”也。三是山裡是座寶庫,一年四季都能收穫野菜、草藥、木耳、野果等山貨。冬天還可打獵,東北到處都是“夾皮溝”,一張黃鼠狼皮能換20公斤小米,等於冬天也種地了。

“日出而作,日落而息”,某種意義上其實是文人的閒話,甚至就是一種想象。莊稼人講的是“早起半天活”,待到日出,已是扛著鋤頭回家吃早飯的光景了。可是,歸屯後真就變成現實了。太陽挺高了,用莊稼人嘲笑懶漢的話是“日頭照屁股了”,那部落的大門才開啟。未等太陽卡山,就得再走上幾公里往回趕,因為太陽卡山那大門就要關上了,就進不了部落了。

1933年4月21日,偽首都警備司令部發布命令,縣城附近3裡以內,集鎮2裡內,鐵路、公路兩側1裡內,嚴禁種植高粱、包米一類高棵作物。這個命令很快推廣到東北各地,但是影響不大,因為矮棵作物多得是。可歸屯後丟棄的大量耕地呢?沒有警察署發的出入證,誰也不能去到那裡,因為那裡是無人區,即“匪區”。

據《滿洲評論》第8卷23號載,在“集團部落”尚未全面鋪開的1935年春,偽奉天省“全省28個縣中,糧食有剩餘的僅不過8縣,勉強能自給的有9縣,其餘的11縣幾乎全都是糧食困難,需要救濟的”。

而在歸大屯已經基本結束的1938年3月,《奉天第三回縣長副縣長會議諮問事項答申錄》中說:“本縣(指興京縣——筆者)耕作地84萬畝,所以人口激減,不能完全耕種。1937年僅耕種39萬畝,剩餘45萬畝為廢耕地,雜草叢生。”

新中國叫“出民工”,舊中國叫“出官工”,“滿洲國”也叫“出官工”。歸屯後第一次出官工,自然就是修建“集團部落”,緊接著是修警備道和架設警備電話線。這“集團部落”不是孤立存在的,它與周圍部落的距離,或日軍,或偽軍,或單純由偽自衛團防守,是精心謀劃並聯為一體的。一處遇襲,電話報警,其他部落敵人即來增援。這修警備道和架設警備電話線的工程量,並不比修建“集團部落”小,那官工你就出吧。

平時讓你“出探”,即進山探尋抗日武裝的蹤跡。“討伐”了,組織運輸隊,官名“勤奉隊”,老百姓叫“背背”,給進山“討伐”的敵人背給養。“勤奉隊”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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