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骸骯�矗�闋約嚎窗傘!�
房三兒過去一瞧,楚晗找到的那張小課桌一看就有年頭,估計只有五六十年代的人才會用如此實誠的木料做課桌椅。整面桌板是一塊實木,還掛著一大塊木癤子呢。漆面已掉光。桌子右上角坑坑窪窪的地方,依稀能辨認出,有人可能是用那種削鉛筆的小刀,刻了倆字:【王雨】。
楚晗指著桌子,嘴角浮現成竹在心的微笑:“你信不信?這個就是當年‘神木’的一塊遺蹟。”
他們找到了這張他們認為那個叫王雨的男孩當年曾經用過的文物級別的桌子。
房三兒也不用崩廢話了,大概也明白了楚晗找這些東西的目的。但是,楚晗怎麼就能想得出來,從這些破破爛爛的課桌椅裡面挖寶?
楚晗隨即就把自己的思路想法解釋了一遍。
這件事邏輯要從頭說起。這城裡的老人兒們都知曉的,北京城自從千年前正式建城,這麼多年一直傳承著五處鎮城之寶。這五樣神器就供奉於這座城市的東西南北中五個方位,敬奉天界神明。東西南北中在五行之術上又分別指代木金火水土,瀚照天地靈秀之氣。
南方丙丁火,指的永定門外一座供奉了乾隆御碑的烽火臺式建築,學名“燕墩”。
西方庚辛金,指的大鐘寺內朱棣年間修造的一口古鐘,敲擊一下餘音三分鐘,方圓百里可聞。
北方壬癸水,就是現今頤和園昆明湖裡的水,西山流淌下來匯聚的清澈的聖水。
中央戊己土,就是景山。因為傳說山下曾堆放皇宮用的煤,是明代官家煤場,老百姓將之俗稱“煤山”。
這四處寶器,都頑強地挺過了朝代沿革和歲月消磨,唯獨就只有首當其衝的、號稱“東方甲乙木”的那塊神器,在幾十年前就毀於一旦。水生木,木又生火,這塊“東神木”是五行神器之首,在風水上交融了帝都的火眼與水脈,自然十分重要。這東西失落了,現在還有可能找回來?
要找到東神木,就要了解這塊神器的來歷和覆滅。據說,當年那還是明朝永樂年間,初建皇宮,受命採伐木料的官員在四川大涼山西部,最偏遠神秘的原始森林裡,採獲一批巨大珍貴的金絲楠木。聖上龍顏大悅,於是就封這批木料為神木,趕緊運上京城來。
這批神木從明朝一直供奉至清朝。乾隆年間還有官員專門為它撰寫了《神木碑誌》。其中有一棵最大的木料,被譽為鎮城之寶的,長約幾十丈,樹圍直徑就有超過兩個人長。把這棵神木放倒了,兩個官員騎在馬上隔木而立,互相都看不見對方。這塊寶器倖免於刀劈火燒雕琢砍伐,沒有做成紫禁城太和殿的頂樑柱,而是保留下來,儲存在當時的“皇木廠”裡。
這塊巨大神木寶器的“俸祿”待遇也非常豐厚。皇帝專門命人修建御碑亭一座,供奉神木碑誌,又搭起一間帶簷的長廊,把神木蓋起來,防止日曬雨淋,再時不時供給京城各路達官貴人和老百姓瞻仰遊覽。因此,這皇木廠的大神木,當年也算京城裡一個特色旅遊專案!
皇木廠遺址,與現在的北兵馬司衚衕、府學衚衕就隔幾條街,就在這附近。
這個皇家文物級別的旅遊專案,最終沒能倖免十年浩/劫,毀在聲勢浩大的破/四/舊浪潮中。要徹底摧毀封建王朝遺毒,不僅要毀滅其身其形,更要毀掉這些所謂神器在人心目中的影響,最好能讓這些東西也為社會主義大生產再做些貢獻,發揮餘光餘熱。於是,據傳,造/反/派小將們列隊組團湧入皇木廠,砸碎御碑,拆掉亭廊,最後把神木給鋸了。
“我覺著,你養父房老爺子,之所以對這塊神木心心念念不敢忘記,是心中有愧。他當年一定沒少幹這種事。或者,他自己就是參與劈神木、破神器的其中一個,所以他心裡門兒清。”楚晗對房三兒說。
而且,那麼一大塊上好的木料,被劈成條條塊塊了,能做成什麼?楚晗指著眼前的舊課桌:“如果府學這地界的磁場發生故障,能夠與神木有所牽連,我能猜想到的就是,當年的那塊神木被鋸開,給學生們做桌子了。”
古樸的木料,經過長年累月手掌的摩挲,邊緣都磨得溫潤,沒了稜角。但是仔細端詳,還能看出那木料發散出近似金銅合金的美感色澤,嵌著絲絲脈脈的精緻的紋路,質密,堅硬,用手錘擊都不散不碎。
楚晗湊頭又說:“噯,你看這個木料,有沒有覺著眼熟?這間學校裡,可有不少地方都用這種木頭。”
房三兒一看便說:“咱倆頭一次探路,昨兒傍晚,學校主樓的樓梯,全部都用這種舊木板子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