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的顯然怕電更怕火,“啊”得迅速後撤。頭髮一鬆,楚晗從窒息狀態中脫身,轉身滾落在地。
就那瞬間痦子八已經從水中撲騰過來,也是一臉驚悚。
“……禁婆!那個東西是禁婆!!!”楚晗喉嚨被鬆開大吼一句,“別碰她別碰她!跑、跑、跑!!!”
楚晗其實沒見過,老八他們就更沒見過。書裡寫的禁婆不都是沉在水底長得烏漆墨黑、一團烏糟長髮、人不人鬼不鬼的雌性怪物嗎。
但這女人一點兒不醜,一點兒也不嚇人,絕對是個氣質溫婉的美女。美貌女子口裡還銜著一縷黑髮,眼底積鬱了千年怨怒哀傷,瀑布般黑色長髮好像用不完使不盡,從腦後源源不斷湧出來。
水鬼習性皆是喜水怕火。
那禁婆也不例外,被楚晗用電燎了一下迅速躍入水中,黑髮在水中盪滌之後再次炸出水面全部向楚晗襲來。頭髮剎那間纏死了楚晗一條小腿腳踝,生拖硬拽地將他拖下了水!
楚晗一掉下水,武力值立刻熄火了大半。他都無法呼吸。不斷湧出的黑髮纏裹上他,十幾秒鐘足以把他纏成個蠶蛹勒死溺斃。
痦子八冷著臉撲上去,一根軍刺毫不猶豫戳入那女的鎖骨位置。一錐刺穿肩胛,卻放不出血來。美女睜著哀怨的大眼睛,順手也把這人纏了。
仨人滾在一坨黑髮裡廝打糾纏,遠看過去就是倆男的和一女的在水下互相掐在一起,毫無風度可言,十分狼狽。
其實老七駕駛的潛水器停在不遠處,發現他們遇險,“颶風眼”兩隻利爪已經伸出,卻投鼠忌器,怕上爪子開火會傷到楚公子。
老七在艙中調整狙擊槍口,砰一聲精準的槍擊。那女的胸口凹進一塊,往後一仰,隨即又繃了回來。
水下一團混沌。楚晗嗆水了,視線模糊卻還搏命掙扎。身後水體突然湧出巨大漩渦,箭一般的身影穿透水下漫無邊際的黑髮直衝過來。五根指頭強硬粗暴一把扯掉楚晗身上的頭髮,再一掌當胸擊中那禁婆的身體。
楚晗快嗆掛了這時掉在房千歲背上,像抓住救命稻草一樣摽牢了對方,窒息嗆肺的疼痛一下子消失了。
他看到房千歲冷峻瘦削的側臉,激戰中黑色眼瞼在水下暈染出墨色水光。這人只用單手五指,強勢地扼住那女的脖子,逼得對方步步後退。女子吃驚於遇到如此對手,毫無招架。
房三兒逼視那女子,威嚴地開口:“認出我是誰嗎。”
女子目瞪口呆,大張著嘴被掐得喘不上氣。
房三兒面無表情,拉起女的一條胳膊,三指發力“咔”一聲撅斷了手腕,原話重複一遍:“認出我是誰嗎。”
女子渾身驚懼顫抖,放棄一切抵抗,腦後全部長髮老老實實地垂落水中。
房三兒放開手。
美貌水鬼“騰”得直接跪了,上身伏地趴在池底下,面如土色,恭恭敬敬道:“殿下……”
澹臺公子把溺水的老八同志弄上岸,而且是拎起褲腰帶提上去的。
痦子八趴在岸邊狂咳,吐出好多水,邊吐邊罵“臥槽長得越美的娘們兒越沒安好心眼兒臥槽老子今天太背了……”
澹臺公子抿著大嘴看熱鬧,笑問:“喂,溺水是個熟麼感覺,你給握講一下?”
痦子八道:“廢什麼話,你自個兒把頭紮下去溺一下?”
澹臺公子二話不說脖子伸長“噗”把頭往水裡一浸,攪合攪合,再猛地抬出水,帽冠和頭髮絲毫不亂,抖了抖道:“窩這一輩子好幾百年揍抹油嘗過溺水滋味兒,才要問你嘛。”
痦子八咳得更痛苦了……
半浮於水中的房千歲,身上揹著楚晗,冷冷注視那隻水鬼:“你知道他是誰嗎?”
女子戰戰兢兢搖頭不知。
房三兒道:“他是我身邊的人,你傷他就是傷我,按罪律應當沉入獄火焚池燒死。念你孤零一個人流落這裡境遇不順,今兒饒你一命,但不能全饒。斷你一手,這隻手你永遠不能接上,就讓它斷著。”
女子如蒙大赦,不停磕頭謝恩,姿態就是完全的尊從臣服,低伏在泥裡。
楚晗看兩人之間那情形,都倒吸了一口氣。他好像已經離開人世,這就是另一個界。這水下一國,是屬於房千歲的。龐大水體之下隱藏的各種神秘、妖異、充滿靈性的生命,都是小千歲座下忠誠的臣民……這個世界才是房千歲應當歸去的地方吧……
兩人又說了幾句別的話。房三兒問水鬼,“你在這裡多少年?聽沒聽說過這條通惠河底的河道里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