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晗瞟對方一眼,說:“你如果看出哪一篇寫得不對,寫得太離譜,儘管把那頁扯了。”
房三爺不屑道:“那你這些書恐怕就扯得只剩書脊了,全是胡扯。”
這人中途出去過一次。楚晗一開始以為對方是去洗手間方便,後來覺著不太對。房三兒回屋時,一臉漫不經心的痞樣子:“我又動了你家一樣東西。”
這樣的挑戰楚晗是無法容忍而且不能不接招的!他最不能忍就是別人未經允許侵犯他的地盤亂動他東西,而姓房的混蛋就是故意蹂/躪摧殘他的底線。
半晌,楚公子回來了,咬著下唇,滿臉悲憤瞪著姓房的。
房三兒整個人躺在地板上,張狂地大笑,腰都笑得軟了,再懶洋洋地打個滾兒,就是個耍賴的孽畜,故意讓散亂的頭髮歡快地鋪在地上。
楚晗找到了。他開啟冰箱門,他的冰箱冷凍室與冷藏室裡所有存貨,無論乾的,稀的,硬的,軟的,涼的,凍的,所有好吃的,全部被洗劫一空,一片渣都沒給他剩下。
……
忙到中午時,餓了累了,楚晗電話點餐叫了許多吃的,估摸著按五人份量點的。兩人填飽肚子。三爺倒不挑食,楚公子給喂什麼就吃什麼。
房三兒穿的那件舊羽絨服脫在門廳,表面都糟了,滿屋飛起劣質羽毛。
楚晗隨口問:“你那件難看的衣服哪年買的?有二十年沒有?”
房三兒隨口答:“十五年吧。十五年前那個冬天特別冷,過新年,我在地壇逛廟會,蹲在牆頭看踩高蹺。我沒有外套,有個賣羊肉串大叔,給了我這件衣服。”
楚晗:“……”
他印象裡確實記得十多年前一個冬天,帝都極度寒冷,乾冷的氣旋籠罩全城,昆明湖水結冰結了四個多月沒化開。
那樣的一個又一個冬天,小千歲都怎麼過的?
同樣就在這座城市裡,那時候,怎麼就沒有認得這樣一個人,怎麼沒能早些認識對方。
……
楚晗站起身說:“我出去給你買幾件新的。”
他又一想:“不用買了,你穿我的吧。”
他進臥室,開啟兩個大衣櫃的門,把所有看起來比較溫暖厚實的衣服都拿出來,擲到床上。他的衣服比較單調,款式平常,就黑白灰幾種顏色。他挑出一件基本沒穿過的黑色羽絨服和一件灰色羊絨大衣,直接送對方了。房三兒也沒客套,穿上試試,瘦長掐腰款,很合身,自我感覺很帥。
還有一堆保暖襯衣秋褲。
房三爺是真就一副瀟灑性格,跟不用客氣的人在一起,這人從來不講客氣。或許在這個人心底,也有一道界限,而楚晗是被允許踏進這道界限的人。三爺挺開心地拎起楚晗的襯衣褲子瞧瞧,然後站房間中央開始脫舊衣服。
脫了外衣脫內衣,像甩破爛一樣丟到一邊。
脫光之後再一件一件穿回來,美不滋兒地就把楚少爺賞賜的新衣服穿在身上。一股暖意從內到外、結結實實地裹在身上。
脫的人絲毫沒有羞愧害臊之意,或許就是因為,在這傢伙心裡,這具身體原本就是寄居的皮囊,誰想看隨意看去吧!旁邊圍觀的人比較尷尬。楚晗默默掉過頭去,耐心等待這人更衣。房三爺穿好褲子起身,楚晗的視線偶然瞟過去一眼,滑過對方筆直的脊骨和微陷的腰窩。
他現在看對方的眼光已經不一樣。小千歲後身那一道線,可就不是一般的脊椎,而是一道“龍骨”,清奇非凡。下腹敏感處兩道漂亮的線條,不能叫作人魚線,分明是一段俊逸的“龍腰”,怎麼看都是極美的。
飯後楚晗累了。他這人很容易疲倦,想睡一會兒。房三兒很自然地揮揮手,晃盪著身形:“你歇吧,我也去睡了。”
可是這人沒往客廳走,大大咧咧直接晃進主臥洗手間。
楚晗詫異:“……你去哪睡?”
房三兒也一臉詫異,好像楚晗問了一個十分愚蠢的問題。房三兒一指洗手間的浴缸,楚晗心想,果然是個蠢問題……
誰也沒有試圖去打擾誰,公寓裡靜悄悄的,只有冬日裡一股暖意安靜地流淌,一種從未享受過的溫馨。
楚晗在床裡睡了一會兒,睡意中聽到潺潺不斷的流水聲,像天籟之音,耳畔迴盪。
他醒過來,聽到洗手間裡隱隱有“啪”一聲擊水的聲音,然後是微妙的起浪聲。
他實在憋不住了從床上翻起來,自身的修養風度教導著他,不應該沒禮貌地去偷看,可又忍不住想看一眼,時刻都想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