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眼睛的輪廓和凌藍秋一模一樣。
我瞬間就溼了眼眶。
…
塗遙還是很任性。
他現在很高調,行程排得滿滿,兩部戲同時在拍,樂子佼請了他去做男一號,還有JK的代言,各種綜藝節目和宣傳,一個月剩不下幾天。
但他一到月底就飛回來。
哪怕只能呆一晚上,他都要飛回來。
我經常半夜醒過來,被一個澡都沒洗的傢伙熊抱住,矇頭在我臉上亂啃,氣得我拎著他一頓暴揍。
我不知道這島上有什麼東西吸引他。明明半年前還畏如蛇蠍,《呂不韋》拍完他閒了三天,天天趴在客廳沙發上,米林帶著糯糯在地毯上玩,糯糯剛學會爬,很開心地到處爬來爬去,他最近好像要長牙,抓到什麼咬什麼,塗遙在客廳沙發上趴著,忽然一聲慘叫:“大叔,他咬我的腳!”
我正在衝奶粉,跑過去一看,他睡褲褲腿上被咬得溼溼的,不知道是奶還是口水,他在一旁誇張地慘叫,糯糯完全不清楚狀況,偏著頭坐在地毯上一臉無辜地看著他。
我順手抓過茶几上的書在他屁股上“啪啪”地拍了兩下:“咬你又不痛,鬼叫什麼。”
糯糯看他被打,開心得尖叫,在地上歡快地爬來爬去。
塗遙臭著一張臉,在沙發上坐了一會,抓著糯糯把糯糯提起來:“小屁孩,你還敢笑我!”
糯糯一點不怕他,以為他提起自己是在玩遊戲,懸在空中興奮得尖叫。
塗遙把糯糯扔給沙發上,又開始找我麻煩。
“大叔太過分了!”他一路追著我進了廚房:“自從有了這個小鬼,就不管我了!”
我專心晃奶瓶:“你也才三個月?”
“我才在家裡呆兩天!”塗遙頭髮睡得蓬蓬的,眼睛下面兩抹青,眼神卻倔強得很:“又不是沒有保姆,等我走了再管這小屁孩!”
“我給他泡個奶粉而已。”我懶得管他。
“總要講個先來後到吧!”他伸手就把奶瓶搶過去了。
“你也要喝奶粉?”我狐疑地看著他。
塗遙被氣得說不出話來,憤怒地抓著我啃了兩口。
“一身奶味!這家裡還有沒有我的位置了!”
…
其實我沒怎麼管糯糯。
我帶過肖航,知道小孩子不能慣,越是整天圍著他反而養得嬌氣了,動不動就哭。糯糯還好,一直不愛哭,只是大概是因為從小沒有媽媽的關係,沒安全感,睡覺的時候一定要有人在旁邊。
米林倒是閒,他不著急復出,我也不催他,他似乎挺喜歡糯糯,整天呆在糯糯旁邊。糯糯也喜歡他,經常看見他冷著一張臉坐在地毯上看書,糯糯在他身上爬來爬去。
我以前整天忙,現在也覺得太閒,島上沒什麼書,好在地方大,我在花園裡找了地方種花,塗遙有時候也帶點書回來,給我放到書房裡。
我有時候也看看國內娛樂圈的新聞。
出了那樣大的事,齊楚一時也爬不起來,只能常常待在國外,凌藍秋似乎給他留了後招,有人拍到他在香港出現。
我知道趙黎在學著接手趙家。
他的電視劇殺青了,人卻沒拍新劇了。有財經雜誌拍到他和他名義上的父親一起出入趙家名下企業,而那天是開董事會的日子。
我一直沒機會問他是怎麼回事。
他有天賦,有時間,有機遇,去做一個像趙易那樣的導演,卻停在了這裡。
來島上之前,我打過一個電話,說我要去別的地方住一陣子,他問我,是你自己真心想去?我說是。
我們很久沒再打過電話。
好在,他自己來了。
☆、124·風景
這島上的土壤很好;植物茂密得很;我想起以前去日本宣傳,在富士山下看到一座寺廟還是什麼;沿著小圓木鋪成的狹長階梯走上去;兩側都是開得蓬勃熱烈的繡球花,藍色的紫色的,熱熱鬧鬧地擠到路上來;天高雲淡,一片碧藍;是我那幾年見過的為數不多的好風景。
島上氣候溫暖;管家替我訂了繡球花的秧苗;用船裝了來,米林也很有興趣的樣子,抱著糯糯,面無表情地跟在我後面,看著我把秧苗搬來搬去。
花園裡有個泉眼,水底鋪了白色細沙,本來泉邊是做成石頭岸的,我嫌不好看,準備在泉邊種上繡球花,水清沙白,一蓬蓬的藍色繡球花把枝條壓低,垂到水面上,光是想象,都覺得很漂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