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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黎傷才剛好,經不起動手。
“怎麼,趙導急著走?”塗遙也不走過來,就悠閒地靠在門上,神色也輕鬆,嘴角翹著。
趙黎坐著沒動,事實上,就算他現在真的走,我也不敢讓他從塗遙身邊過去。
“我來得急,沒訂酒店,今天晚上沒地方去,剛好在醫院裡面陪你。”趙黎對我笑了笑,他畢竟是趙家人,這種暗潮洶湧的對話難不倒他:“塗遙你什麼時候到的?訂了酒店沒有?”
“不巧,”塗遙昂起下巴:“這病房的床我要睡,趙導還是先回去吧。”
趙黎笑了笑,沒接他的話。
“你先回去。”我低聲對趙黎說。
趙黎搖了搖頭:“我要留下來。”
我沒說話,把打點滴的手抬起來,撕上面的膠布。
趙黎按住了我的手。
他沒再說話,而是站了起來。
我知道他並不怕塗遙。
他怕我。
…
他一站起來,塗遙就走了過來。
他們兩個擦肩而過的瞬間,塗遙一伸手就抓住了趙黎的肩膀,重重地把他推得撞在了門上。
“塗遙,你敢!”
塗遙轉過臉來,挑釁地對著我冷笑:“我有什麼不敢的?”
“你儘管試試!”我冷冷威脅他:“我能弄倒齊楚,也能弄倒你。”
塗遙鬆開了手。
“放心,我不欺負殘疾人的,”他對趙黎輕蔑地笑笑。
“是嗎?”趙黎眯起了眼睛:“以後的日子有得是,誰會變成殘疾人還不知道呢。”
…
“大叔要弄倒我是嗎?”病房只剩我們兩個人,他雙手插在風衣口袋裡,站在我床邊,嘴角還是帶著那種若有若無的笑容。
這兩天大概有不少關於金熊獎的活動,vincent替他修了額角,乾乾淨淨一張臉,越發顯得眼角往上飛,墨黑眼珠,看誰都像瞧不起。
“我有自知之明。”
他那麼能演,影帝的胚子,日後的天王,裝成最少年意氣的樣子,飛揚跋扈,超塵脫俗,聶寅之當他是心頭寶,對他比親兒子還要好,還有個能讓塗嬌嬌神魂顛倒的親爹,我動不了他一根毫毛。
不知道我的話哪裡取悅了他,他低低笑了一聲,把趙黎坐過的椅子踢開,拖了張圓凳過來,騎在上面,一派直率表情,湊過來看我:“大叔,你怎麼跑到美國來了?”
燈光明亮,他睫毛根根分明,眼睛接近墨黑,湊得近,抬起眼簾來看我,睫毛幾乎戳到我臉上來。
“我請了假。”我往後躲了一躲:“而且也交了辭職信,聶源說他會派人來接手我的工作,你應該見過你的新經紀人了,我估計不是Reid就是葉繁。”
Reid是周子翔的經紀人,周子翔死後因為和華天管理層意見不合退出公司,現在在某個地中海國家養老。葉繁是靳雲森的經紀人,卻忠於華天這邊,後來靳雲森在外面弄了工作室,有了自己班底,他就回到華天培育新人。
“大叔不要我了?”塗遙用驚訝中帶著受傷的眼神看著我。
這樣的語氣,這樣帶著控訴的眼神,透過他的外貌表達出來,就像經過一千倍的放大器。如果我是個局外人,也會覺得這個叫肖林的人實在罪該萬死,還不快答應他不要離開。
“你想多了。”我放在床單上的手慢慢握起來:“像你現在這樣子,換經紀人是正常的,我沒帶過影帝,沒有經驗,也沒有人脈,我自己都在摸索,怎麼能帶你。”
“我不要經驗,也不要人脈!”塗遙幾乎是帶著薄怒打斷我的話:“我們不是已經拿到金熊獎了嗎?以後再拿影帝也不難啊。你是在找藉口!”
“隨便你怎麼想,我不可能再當你的經紀人了……”
“可是我們簽了合同啊。”他脫口而出,眼睛幾乎帶著光,期待地看著我。
我沒說話。
“我知道了,”塗遙低下頭來,眼睛都暗下來:“不管我怎麼說,大叔就是不肯回來陪著我對吧。”
“不在一起工作,並不代表……”
“大叔以前說的都是假的吧,說什麼要帶著我走到天王,其實壓根就是為了報復齊楚才當我的經紀人的,對吧!”他忽然冷冷地反問我。
果然。
就像小孩,先撒嬌打滾,用盡一切手段都得不到想要的結果之後,就要拋棄裝乖的面具,開始大鬧了。
最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