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連他會對什麼樣的男人感興趣,徐偉平都一清二楚。
徐偉平為自己感到可悲,彷彿一個奴隸被打上了烙印,就算他離開周盛,想辦法擺脫掉周盛,他的生活中也不可能完全抹殺掉周盛留下的印跡。他總會在某個時刻回憶起周盛——除非他能夠徹底忘卻掉所有周盛參與過的光陰歲月……
可那得從什麼時候開始算起?
(三十二)
餘瑞娟打電話給徐偉平,徐偉平說:“瑞娟,老餘單獨去找過周盛吧?他是不是用那張光碟裡的資料當成交換條件,想要為自己在周盛那裡謀條後路?”
餘瑞娟在電話那頭沉默了一會,說:“具體的情況我不清楚。如果我哥真這麼做過,那他就太不仗義了……不過,偉平,那種情況下……我哥肯定是真慌了,他看著精明瀟灑,其實從小到大是一個輸不起的人……”
徐偉平深吸口氣,說:“我知道,誰到了危機關頭,總得為自己打算,是每個人趨利避害的本能。”
餘瑞娟彷彿感覺到尷尬似的,低聲說:“偉平,你是個好人……我哥出了事後,你自己都很困難,還儘量幫了我家許多忙,我很感激你……”
徐偉平制止住她,“做人憑良心罷……不管怎麼說,老餘出了事,我跟你一樣難過,甚至也有過一些過激的念頭——”,他停了一下,接著調整了話題,“當時老餘去找周盛談條件,周盛沒留一點餘地的就拒絕了,你瞭解這情況嗎?”
餘瑞娟說:“哦,好象是。所以我哥才會……”
徐偉平從餘瑞娟的語氣中聽出她在有意隱瞞什麼,她一開始說自己不清楚老餘去找過周盛,現在又含含糊糊的承認有這回事。徐偉平明白餘瑞娟是想利用自己,她實際上可能並不關心老餘的死與周盛有沒有關係,她只是想利用徐偉平當臥底,從周盛身上查出那張光碟的下落。
那張光碟裡的資料為什麼對她那麼重要?她能利用它得到什麼?誰最希望得到那張光碟?
徐偉平理了下思路,說:“瑞娟,你一直說希望我幫你,直到現在,我還是願意幫你的。只是我希望在我提供幫助的同時,你能將你掌握的情報與我共享,不然我只能很盲目,對於你的要求無從幫起。”
餘瑞娟說:“……我今天晚上會發一些檔案給你……偉平,我們的目地還是一致的,對不對?”
徐偉平並沒有直接回答她的問題,因為感覺到她在裝可憐且試探他。餘瑞娟即不聰敏,但也不蠢笨,她心裡一定有一個明確的目標,值得她這麼來回奔走、四處活動。是不是有人對她許諾過什麼?所以她要拿那張光碟當交換條件?
徐偉平不想再跟餘瑞娟過深的牽扯下去,因為在沒有完全弄清楚局面前,他隱約感覺到餘瑞娟背後有股隱形操縱力量的可怕和深不可測。同時,他也擔心餘瑞娟會被矇蔽、被利用,越陷越深,最後把自己擺在不利的地位上。他還想婉轉的提醒一下她,於是說:“等你的資料發來我再看看……瑞娟,你現在的處境我能理解,我自身也並不比你好多少,如果你覺得有什麼事情確實需要找個人好好談一談,你就別都悶在心裡面,找我也行,找你認為值得信任的人也行,大家溝通商量一下,互相出個主意。畢竟一個人的判斷力不可能永遠全面,總會有狹隘受限的時候。”
餘瑞娟不知道有沒有聽懂他的意思,而是很爽快的說:“好的,等過幾天,我到H市去看你……你留個地址給我也行……你現在住得地方是不是離竹林特別近?”
徐偉平站在露臺上,眺望著山坡間連綿起伏的竹林碧海,回身走進室內,關上玻璃門,將山風拂過的“沙沙”聲擋在了門外。他對著話筒低聲說:“……沒有,在市內的酒店裡……到時你打電話約我出來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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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盛生日,他的朋友為他舉辦了一個晚會,在離H 市四十里外的一座湖心小島上。晚會的規模並不大,不超過二十個人,都是周盛熟識的老朋友。到了晚會結束的時候,已是凌晨,徐偉平將已經醺然有醉意的周盛扶回車裡,阿海開車,啟程回酒店。
周盛興致高漲,拉住徐偉平的手,拍著他的肩,把他當成成千上萬渴望真理教誨的群眾,而自己卻扮演成偉大導師的角色,滔滔不絕的發表演講。他要講人生,講理想,講自己的奮鬥史。徐偉平低著頭,一言不發,彷彿在側耳傾聽,實際上正在與胃部的不適做鬥爭——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