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可難截車了,我等了老久才等到一輛。那倆伺服器把後座都佔了大半地方,咱們趁不堵車早點回去——”
文子啟:“……”
雷承凱:“……”
何嘉興致勃勃地說到一半,嘴巴張得老大,可緊接著縮起脖子完全沒了聲,因為他看見了雷承凱副行長那居高臨下冰冷得似乎要殺人的眼神。
“文、文哥,這位是誰?”何嘉被雷承凱盯得得渾身不自然,只好哆哆嗦嗦地往文子啟身後躲。
文子啟向雷承凱介紹道:“雷行長,這位是我們公司的工程師,叫做何嘉。呃,失禮之處,還望多多包涵。”
何嘉一下子明白了對方身份,恭敬地垂頭不說話。
雷承凱打量了一番何嘉,開口道:“何工程師,我在處理完那位女士的事情後,需要與你們公司的文工程師說幾句。你請先回吧。”
“呃,好、好的。那、那我先走了。”何嘉逃跑似的離開了宸安銀行首層大堂。
文子啟在雷承凱的辦公室等候了約半個小時。
這間副行長專屬辦公室的裝修風格簡潔,十分符合主人的個性特點,但傢俱豪華貴氣,體現出主人的重要身份。
高檔的油蠟真皮沙發相當柔軟舒適,可文子啟實在不願意坐下——屁股還疼,坐了等於活受罪。
他無所事事站著,四下張望,又將腳下的仿木紋瓷磚來來回回數了個遍。最後,忍不住踱到雷承凱的辦公桌前,觀察桌上的各種擺設。
窗外的天色似乎又暗淡了下來,青灰色的厚厚雲層籠罩城市,雨霧漫漶未止。
辦公桌上的固定電話和首層大堂諮詢臺上的是同一款的,這讓文子啟回想起兇悍女士砸電話的一幕,不禁笑著猜想雷副行長會怎樣勸說擺平那位女士。
電話旁立著一個豎款商務檯曆,鑲著洋氣的金邊。今日是四月份最後一日,但檯曆已經翻到了五月的那一頁,日期留白處被人用龍飛鳳舞的字記錄了五月份準備參與的各項活動。
工程師在好奇心驅使下,指尖拈起四月份的那一頁日曆。他歪著腦袋,一格一格地瞧著四月份的安排記錄。
一個草草寫就的“馮”字映入文子啟的瞳中。
“馮”字後面的那個字,筆跡格外潦草,難以辨識。
工程師的眸光順著筆畫遊走,點提折鉤,描摹出一個“浩”字。
……馮浩?東方旭升的現任總裁,馮浩?
工程師愕然。
雷副行長為什麼會把馮總的名字寫在四月份備忘裡?是因為要商談投標的事?但跟進宸安銀行專案的任務,不是已經交由光夏他負責了嗎?
莫非光夏和雷副行長談不攏,所以需要東方旭升的高層出面商談?或者說,此馮浩非彼馮浩,只不過是個同名同姓的?
工程師腦中冒出各種猜測想法,全然沒留意到背後的大敞的辦公室門。
“文工程師。”雷副行長的聲音,字音鏗鏘,如高懸的利刃轟然墜地。
文子啟被驚得陡然一顫,彷彿被火燙了一下,指尖也一抖,日曆頁飄飄地翩然落下,輕輕地覆了過去。
“……雷行長,您處理完了那位女士的事情了?”文子啟強壓下心慌,勉力保持鎮定,迴轉身,擠出一個生硬的微笑。
體軀高大的雷承凱立在門口,宛如一堵牆,一片濃重的陰影。他的目光在文子啟身上來回掃視了一遍,而後朝自己的辦公桌走去,“那不算什麼事兒。”雷承凱揚手做了個請坐的手勢,“不必客氣。坐吧,文工程師。”
文子啟猶豫地望一望沙發,鼓足勇氣,選了格子正中間最多海綿最柔軟的地方緩慢地坐下。
雷承凱副行長卻將文子啟的動作當成了拘謹,他落座於辦公桌後方的大轉椅,掏出一盒玉溪煙,“抽菸麼?”
“謝謝您,我不抽菸。”工程師婉拒。
雷承凱倒了一根出來,叼在嘴裡,點了火,“文工程師,我們是第幾次見面了。”
工程師不禁愣了下,其實他也記得不太清,算上圍棋室裡對弈的那幾日,“大概……五六次吧。”
“嗯。”雷承凱點頭,不吭聲地抽著煙,噴出一口口白霧,表情嚴肅,似是在苦思。
工程師安靜地等待,身底下坐如針氈,內心更是忐忑不安——方才明明是雷副行長表示有幾句話要對自己說,怎麼現在又只顧抽菸了呢?而且他此時一副專注思考的神情,自己究竟該不該開口詢問……
沉默的氣氛盤踞於室內,混雜著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