專案小組的成員。”
“這麼快?”黃翰民皺眉,菸灰抖落了一撮,散在潔白的餐布上,烏黑點點,“還是你們搞商業的人訊息靈通啊,簡直是無孔不入。”
文子啟略略詫異,“您……不知道?”
“完全不知道。”黃翰民繼續抽菸,嘆一口氣,神情有些鬱悶,“綺綺她跟我提過她目前在跟一個大專案。我沒細問,心裡覺得不好打聽太多,怕涉及公司機密。”
抱怨的話說完了,黃翰民才醒悟起自己用了“綺綺”這個親密的稱呼。
文子啟也留意到了,“您和凌綺姐……”
黃翰民扶額,異常尷尬:“……”
文子啟:“……”
良久後,黃翰民把那根菸都抽完了,才道:“既然你作為公司人員要去和宸安銀行的人接觸,千萬要注意,別打草驚蛇了。如果一旦探知了什麼不尋常的訊息,請切記第一時間告訴我。”
五十二:
文子啟與黃翰民會面結束後,自己一人搭了地鐵回家。
夜晚的北京城早已亮起一片廣闊絢爛的燈海,連天空的星月都顯得黯淡。白日時的微薄暑氣消散全盡,夜風涼如水。
文子啟抱緊了雙臂。他早已被東北菜館裡的空調凍得渾身冰冷,現下再一吹風,便禁不住開始打顫。
怎麼突然寒風透骨,這樣不禁吹——莫非感冒了?文子啟納悶,加快了回家的步伐。
伴隨一串鑰匙碎響,文子啟開啟了房門。
客廳燈光大亮,但無人,燈和電視都空空開著。
沈逸薪正站在陽臺,臉面朝外頭,似乎在俯瞰夜景,深亞麻色的發在夜風吹拂下略顯凌亂,偉岸卻孤單的背影被難以名狀的寂寞氣氛包圍著。
“……逸薪?”文子啟關好門,喚了一句。
沈逸薪驟然回神,返身進屋,“回來了?”
“嗯,”文子啟隨口問:“一個人站在陽臺幹啥呢?”
“沒什麼,只是想吹吹風。”
文子啟抬起手臂,幫沈逸薪理順稍微凌亂的發,笑道:“頭髮都吹亂了……”
沈逸薪伸手接過同居人手中的公事包。他一低頭,敏銳聞到了對方毛衣上染有的濃重煙味和東北菜館飯菜味。
周身的寒冷挾攜著疲憊襲來,文子啟換上室內穿的棉拖鞋,擺好外穿鞋入鞋架,淺淺地打了一個哈欠。
“先去洗個澡吧。”沈逸薪瞧著文子啟倦怠的容顏,“你累了。”
嘩啦嘩啦的水聲從浴室裡傳出。
電視機螢幕閃亮,正播放著北京衛視的夜間新聞快報。
沈逸薪一聲不吭站在客廳中央,金絲框眼鏡背後的一雙眼深深望向文子啟放在茶几上的手機,沉黑瞳仁裡暗湧著心機謀算的波瀾。
煙的氣味?——
子啟他是不抽菸的,只可能是與子啟見面的人抽菸。
白凌綺說是帶子啟去見她的學長,可是白凌綺傍晚時候已經回了辦公室。她留下子啟與她的學長單獨談話?還是她帶子啟見面完之後,子啟又去了別的地方,見別的人?
煙味辛辣嗆人,好像以前在東方旭升聞過類似的。
對了,韓光夏和孫建成抽的就是這樣的煙。
韓光夏和孫建成。
韓光夏。
只消查一查通話記錄……
沈逸薪的目光一寒,移至文子啟的手機上,須臾又移開。
他不知道解鎖螢幕的密碼,還在等待時機。
文子啟泡了一個燙呼呼的熱水浴,感覺雖不至於寒氣盡消,但也周身輕鬆,舒服多了。他離開浴室,穿上寬鬆的短袖圓領衫和短褲,懶洋洋地窩進客廳的沙發裡,腦袋上頂著幹發毛巾,左一捋右一抹地擦拭著尚在細碎滴水的溼發。
沈逸薪不聲不吭地踱到沙發後方,口氣尋常而客氣,“我幫你擦。”未待回答,順手撈過對方手中的毛巾。
“我自己來吧,隨便擦一擦很快就幹……”文子啟一邊思索著擦完頭髮了就去常備藥箱找個感冒藥,一邊伸手欲拿回毛巾,仰起頭,不意間望見沈逸薪的臉龐。
深亞麻色頭髮的男人對著文子啟怡然一笑,而後垂下視線,避開兩人間的對視。他攤開毛巾,溫柔地幫他拭去從髮梢滴落到頸脖肌膚的水珠。
逸薪有些不對勁——他似乎有心事,文子啟心存疑惑。
“那……謝謝了。”文子啟安分順從地雙手抱膝而坐,任由得沈逸薪幫自己擦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