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還有什麼理由不對他客客氣氣?
唐君哲的心卻被這兩個字揪得緊了一緊,他會對他說謝謝,在確定關係之後可相當罕見,何況他沒聽出話語中的謝意,有的只是滿滿的疏離。
他伸手,想像往常攬過他、安撫他,可他剛剛表現出這樣的意圖,就被眼前的人猛然躲開。
他明明連眼睛都沒有抬,卻在他抬手的瞬間避開了他出手的路線。唐君哲再次意識到,他們是真正經歷過耳鬢廝磨的戀人,所以他了解他的一舉一動。
季凌風的動作還做不利索,這麼猛一躲閃,腳下一個踉蹌,就撞到了旁邊的門上。相比自己柔緩的動作,這樣的反應太過敏感和激烈,唐君哲半伸出來的手僵在原地,又緩緩放下。
“多多怎麼樣了?”季凌風靠在門邊,問出了他此刻最關心的問題。
“他沒有受傷,就是受了些驚嚇,我剛去看過他,沒什麼大礙。”
季凌風點點頭,“我也去看看他。”
他舉步向前,沒有再看眼前的人一眼,從他身側與他擦肩。
唐君哲發現,無論自己有多不想承認,他們之間也不像以前了,重歸於好什麼的,不是他一廂情願就可以做到的事。
他或許還是不懂這些天季凌風究竟經歷了什麼,不懂他有著怎樣的驕傲以至於不能容忍這樣近乎背叛的行為,可他知道,就在剛剛他從他身前走過時,他們明明已經貼得那麼近了,也依舊隔著深溝壁壘。所以情人的目光望向前方,甚至低頭望著腳下的土地,唯獨不對著近在眼前的深溝壁壘駐足回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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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哥!”多多一見季凌風,直接跳下病床撲了過去。
季凌風單手將他抱起,安慰的話還沒說出口,小糰子就“哇”的一聲,在他懷裡痛哭出聲。豆大的淚珠疾疾下落,他埋頭在哥哥頸部,不出片刻,季凌風就感到病服的領口溼了一片。
右手還綁著石膏,他沒有多餘的手騰出來安撫他,只得輕聲在多多耳畔道:“沒事了,多多別怕,沒事了……”
小糰子的哭聲並未止住,非但沒有止住,反倒有越哭越厲害的趨勢。季凌風以為他只是有過多的害怕和委屈,安慰了幾句後,便靜靜地抱著他,任他發洩。
小人兒哭得眼睛通紅,氣都喘不過來,許久過後,才抽抽搭搭地問:“哥、哥哥……嗚……媽媽呢?”
季凌風頓時僵直了身子,他的聲音也變得乾澀,“媽媽,媽媽她……”
“你是不是騙我……媽媽、媽媽是不是……嗚嗚……是不是回不來了……”
他又開始失聲痛哭,彷彿在用盡全力宣洩一個孩子失去母親的悲痛。
季凌風只覺得一盆冰水從頭澆下,呆呆地站在原地——還是被他知道了。
他不知道這對於多多而言該是多沉重的打擊,也不知道自己該如何去安慰他,多日來戰戰兢兢的隱瞞又算什麼?
季凌風只覺得渾身冰涼,他抱著小糰子,如同在那個風雨交加的深夜中一樣無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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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凌風沒想到,他回來的時候唐君哲居然還在病房門口。
“多多……還好嗎?”像是沒話找話的寒暄,季凌風卻敏銳地從他的猶豫中聽出了一點心虛。
他笑了,“這話我才問過你,你不是說他還好?”
聽出了他話語中的嘲諷,唐君哲大概也猜到發生了什麼事,他低聲道歉道:“抱歉,我以為你告訴多多了……本來只是想安慰一下他的,沒想到……”
季凌風實在不想聽他解釋,他沒有表示出任何的不滿、憤怒和埋怨,只是拔腿就往病房裡走。
唐君哲稍一猶豫,再想跟進去時,房門已經被關上。面對這樣再明白不過的拒絕,他突然有些無措。他怕順應這種拒絕會讓兩人在不知不覺間形同陌路,又怕不順他的意會讓他更加厭煩自己。
他怔怔地望著那扇門,掌心慢慢貼了上去,半晌,無聲地嘆了口氣。
門的另一側,季凌風滿是疲憊的靠在門上,他想,他們之間應該要劃清界限了。事到如今他已經不怕與那人徹底決裂,只祈禱他別再來擾亂他的生活。近來發生的事太多了,他沒有精力再去與他周旋。
片刻過後,門外漸行漸遠的腳步聲的傳來,他悉心聽著,直到聲音消失在長廊的另一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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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只是輕度創傷性骨折吧?石膏也打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