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現在結束還不算太遲,我們不要再這樣下去了,大哥,去追求自己的幸福吧。”
天知道他用了多大的力氣壓制著想投入他懷中的衝動,每一個從喉間逸出的位元組都像在嘲笑他的愚蠢和虛妄,而慕雲平愈加凌厲的眼神,更是像刀子一樣,讓他痛徹心扉。
“這真不像你會說的話。”男人的聲音依舊低沉優雅,聽不出喜怒,慕南風深深地看著他,綻開一個虛假的笑容,說:“你難道不是一直盼著這一天嗎?”
“你知道我盼的是什麼?”慕雲平表情有些無奈,高大的身軀朝他微傾,壓迫感十足,聲音裡帶著淡淡的嘆息,“南風,你知道自己在做什麼嗎?”
“做一個了結。”慕南風笑顏更深,酒意上來,眩暈之下反而沖淡了傷感,他搖晃了一下,平靜地說:“結束了,大哥,你自由了,我……不再愛你了。”
從誤會中開始,在謊言中結束,破碎的心支撐著行屍走肉的軀殼,臉上竟然還能維持笑容。
慕雲平沉了臉,眼中是風雨欲來的陰霾,他像六年前那樣淡定,簡短地問:“就這樣?”
這冷酷的反應讓慕南風徹底死心,他強忍著不讓淚水滑落,丟下一句“對不起”然後倉皇逃離。
一切都如當年的情景重現,然而往日的傲氣和狂妄已經燃燒殆盡,心如死灰,只能在暗無天日的淵渠中羨慕地注視著他,看著他終於擺脫束縛,迎向自由美滿的人生。
目送小弟跑遠,慕雲平眉頭越皺越緊,感覺到胸中努力壓抑著的東西開始沸騰,混合著溫情脈脈的憐惜以及翻湧澎湃的痛意,甚至還有幾分惱火,莫名的挫敗感讓他久久不能言語。
不是從一開始就在等待這一天嗎?為什麼在南風終於放手的時候,他竟然會覺得不甘心?慕雲平自問沒有忘記兄長的責任,即使做一個被呼之即來揮之即去的專屬品,只要……南風能夠幸福,他不在乎自己會付出多少。
所以今天這樣的結局,求仁得仁,他應無怨無悔。
如果心臟不是如同烈火灼燒一般的疼痛……慕雲平自己幾乎都相信了這種催眠般的自我暗示。
兄弟兩個又開始相敬如冰。
為了掩飾滿心傷痛,慕南風總是在大哥面前表現得輕鬆愉快,沒心沒肺的笑容隨時奉上,繃得他臉都酸了。
“發什麼呆?”慕雲平攤開財務報表,瞥了他一眼,淡淡地說:“自己的基金收益總該關心一下吧?二世祖也要會看帳啊。”
慕南風回過神來,對面前的報表興趣缺缺,打了個呵欠,說:“那我去娶個會理財的老婆好了,省得浪費我的腦細胞。”
這個只曉得吃喝玩樂的傢伙依舊冥頑不靈,且懶得讓人髮指,慕雲平突然惡意地希望家道中落一下,看看這嬌氣又懶惰的大少爺還能不能擺出視金錢如糞土的架子。
不過這也只是想想罷了,有他這個工作狂在,慕氏只會蒸蒸日上,何況他也捨不得真正讓慕南風吃一點苦受半點累。
慕南風趴在桌上,半眯著眼睛看他,突然冒出一句:“人生啊,總是要按部就班好好規劃的。”
慕雲平哭笑不得,調侃道:“真難得你的大腦也會進行這種層面的思考。”
慕南風發出一聲哲人的喟嘆,說:“我想補償你。”
“你把自己照顧好就是對我最大的補償。”慕雲平眉毛都沒動一下,慕南風抬起頭來,從口袋裡摸出一張照片遞給他,說:“我耽誤了你這麼多年,應該幫你把終身大事搞定,喏,這是我千挑萬選出來的相親物件,你看看順眼不?”
慕雲平嗤笑一聲,用夏蟲不可語冰的眼神看他,說:“我的終身大事,不需要你這個小鬼來操心。”
“不行。”慕南風坐得筆直,一臉嚴肅地把照片推過來,堅持道:“我看中的人才是最適合你的,不要理那些纏著你做媒的三姑六婆!”
“哦,為什麼?”慕雲平漫不經心地掃過照片上的女子,柳眉杏眼,屬於白‘皙溫婉型的,沒有慕南風這樣招搖的美貌,倒也秀美可人,而且……似乎有些面熟。
“這位是薇姐的伴娘,婚禮上似乎對你一見鍾情的樣子,看了你至少四十五秒。”慕南風又不知道從哪裡掏出一疊資料,興致勃勃地對他推銷起來:“我查過她的身家背景,父親和哥哥前年車禍身亡,現在和母親相依為命,是一家跨國企業的業務經理,性格很獨立,你們結婚之後她絕對不會在事業上扯你後腿。”
“喂,你突然獻什麼殷勤?”慕雲平皺著眉,很想給這個小弟量量體溫,“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