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秋陽語氣笑著說:“我都能聽出你的聲音,你聽不出來我了?”
邱石聲音一下子增大,嚇得一旁的兒子突然聳肩一驚,他大罵道:“你個王八蛋,你就是化成灰我都能認出來。你在哪兒啊?你怎麼知道我家電話的?”
秋陽說:“在北京。我也是問了很久,漢飛才給了我你的電話……”
邱石怨聲載道地說:“梁漢飛那個龜兒子,我問了好多次都說不知道你的情況,連地址電話也不跟我說。你什麼時候回來的?回來多久了?”
秋陽說:“昨天剛到。”
邱石緊問:“那什麼回家?我去接你。”
秋陽說:“可能暫時不行,這邊還有點事要辦,可能要等幾天。”
邱石說:“那我過去吧,我這就去買機票。買今天的,估計下午就能到那邊。”
秋陽說:“好。”
邱石拿著電話笑著,秋陽也在那一頭笑著,就像是兩朵並蒂綻放的雪蓮,用沒有凋謝的一天。
沒人能夠說出他們是多不想結束通話這通電話,可是為了再一次的重逢,他們必須放下手裡的電話,奔向幸福。
邱石抱起兒子先跑到夏雪琳的劇團,找到夏雪琳,放下兒子,隨口扯謊說自己要趕緊去趟深圳,十萬火急,不容商量轉身便不見人影。
夏雪琳無奈只好帶著邱晨,她在排練廳裡開始工作。兒子手裡還握著邱石
給的那支筆,又給了他一隻小皮球讓他自己一邊玩樂。球一滾,這小人就顛顛追上去,又一踢,滾得沒了影兒,人就追了出去。
到了中午,排練工作結束,舞者們都紛紛抹著身上的汗水,笑談著解散吃午飯。夏雪琳這時才想起兒子來,回頭見排練廳裡不見那小人,便往外面找,劇院外面到處都是通道,到處都是房間,她一間一間地找,漸漸心慌起來,開始喊叫兒子。同事們聽見那動靜,便也跟著找。
邱石一路去買了最近飛北京的航班,然後趕回家收拾東西。這東西剛剛裝齊了,抬頭看看牆上的時鐘,準備出門,忽然電話響起來,他回身接起電話,只聽見夏雪琳在電話裡哭喊著,晨晨丟了。
一天一夜,天漸漸發亮了。屋子裡齊齊地坐滿了人,沈雪英和樑棟也在,不停安慰著不住抽泣的夏雪琳。田偉芸也是一路從派出所哭到了家裡,已經沒了力氣,只默默地拭淚。
邱石垂著頭,手揣在褲兜裡,衣兜兜裡還著那飛機票。
趙慶書扶著田偉芸進臥室,轉頭吩咐著邱石出門送沈雪英夫婦下樓。
到了樓下,沈雪英轉身看了一眼邱石,“你跟我過來,我有事要問你。”拉著他的胳膊去了原處那棵大樹下。
邱石站在沈雪英面前,奄奄一息地不發一語。
沈雪英質問道:“你為什麼把孩子交給夏雪琳?”
邱石心裡發慌,說:“深……深圳那邊有筆生意得過去……”
不等他說完,沈雪英說:“那你就去買票了?”
邱石點點頭,看著腳尖說:“是……是。”
沈雪英追問著:“票買到了嗎?”
邱石預感不妙,不知如何回答。
沈雪英厲聲說:“買到了嗎?”
邱石感覺自己快要被看穿似的,不知該如何作答,只輕輕點了頭。
沈雪英繼續說:“把票給我。”
邱石抗拒起來,“姑媽……”
沈雪英忍著怒氣;“把票給我看。”
邱石戰戰兢兢從兜裡掏出機票,上面醒目地印著北京兩字。
沈雪英閉了閉眼,抬手一巴掌打向了邱石。
樑棟站在遠處,看著那兩人,本想上前做些什麼,可他知道雪英自有她的道理,她從來是很疼愛邱石這個孩子的,這次動手必定是他做了很嚴重的錯事,所以剛走了兩步便又立在原處,看著沈雪英。
沈雪英一臉憤怒地說:“這就是你把晨晨交給夏雪琳的理由?”
邱石閉著嘴,死死咬著牙,沒回答。
沈雪英眼淚出來了,她看著周圍那微微發亮的天地,她覺得痛心不已。
邱石知道姑媽
已經知道了什麼,所以他不想再隱瞞,只抬起頭,挺起胸,眼淚從眼眶裡滑落下來,說:“我去找秋陽,只是……”
沈雪英流著淚,抬頭望著邱石還帶著那大孩子一樣的執拗,心力交瘁地說:“你們……你們怎麼就不懂事呢?”
回想這兩年,邱石豁然明白了,姑媽早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