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淡淡的,不屑我給他的讚美。
他就那麼驕傲地站在那,像陪伴我,跟我同舟共濟只是他應該做的,跟好不好都沒有關係。
我說,我如何不愛你?哪天一無所有,什麼人都離我去,你都會在。
他不屑地說,就算你以前是傻子,我還不是要了?
好像一切都無足輕重,就算榮華富貴,還是卑賤混世,他都能跟我在一起。
因為他要了我。
所以他會承認我給他的一切。
我在那時候,說,我真愛你,太愛太愛……
我以為這種時候能蒙到他一句我也愛你,可是,他慢悠悠地說:“我知道,我倒黴,可這又有什
麼辦法?”
他淡淡無奈,回過頭,
扯了他的衣服洗澡去了。
我走過去,在浴缸裡伸過手,把自己鑽到他的體內,他躺在我的下方,腿纏著我的腰,一聲一
聲地呻吟,情至緊處,我咬著他的嘴不放,直到血流出。
我舔著他的鮮血,我對他說:“張健,我死都不會放開你,你知道嗎?”
他哼哼地笑了,“你也逃不開……”
他纏著我的頭髮,“你真以為你能主宰自己?”
他那刻笑得就像天下盡在他掌握,“你要我,還是不要我,都是我說的算,不是你。”
我的心暖得就像這世界上所有柔和的風都吹在我的心間,我笑,跟他說:“是,都是你說的
算。”
爾後我跟他說:“反正明天就算我要炸了這世界,你也會說,他喜歡,隨他便。”
他聽著咬了我一口,後面把我全吸了進去,讓我飛上天堂的頂端,享受著誰也不可能給我愉悅。
一輩子,做了很多事情。
發展公司,去做一些先前別人說壞多於好的事情,到處奔波,為一些事波折起伏。
後來,我用了我資產的一半多成立了一個戰亂國家的兒童慈善機構,有一個讓世矚目的從來只說真話的記者問他:“作為他的伴侶,你從一開始的態度都是支援,請問是為什麼?”
他當著全世界觀眾的面說:“他是個傻瓜。”
那個記者問他:“請問是真的還是假的?”
他依舊不屑,冷笑:“難道不是?”
“那為什麼支援?”
他不耐煩地說:“你老婆要去買一件你不喜歡的衣服,你難道還不讓他去?算了吧,多大點事,他高興就好。”
他說完,叫助手把記者趕出,對著最後一個鏡頭說:“能不能問點不是胡知故問的事?”
我不是全世界的傻瓜。
我只是他的傻瓜。
不過,就算是傻瓜。
我也是他的。
中年以後的某一段時間,我在原始森林徒步回來得了一種怪病,無端地發燒退不下去,好幾次
瀕臨死亡。
死亡罩臨了我好幾次,年老的父母都已決定白髮人送黑髮人,他每次上完班就來醫院,跟我說幾句當時我完全聽不明白的話。
後說弄明白了也無非是幾句不痛不癢的幾句,你真難看,你真蠢,你真他媽該扔到垃圾堆的幾句批評式的刻薄話。
但每天他都來。
別人說,儘早做好打算,說不好哪天哪個時間就沒了。
他面無表情。
我的老父親後來跟我說,我們都把你準備好殯儀館了,那個時候,他天天就像你死不死了都無所謂的那樣漠不在乎,但隔天一看,他還睡在你身邊,就像你是具死屍,沒有一點反應,他也
能日復一日的睡在你身邊。
老父親說:看到他那個人,從你身邊睡醒去上班然後再回到再回到你身邊那坦然的樣子,你這輩子只愛他,也算值了。
母親說:陳東,一個人眼裡心裡一輩子只有一個人,你算是值了。
她說,他是真愛你,愛情如果真是這模樣,難怪這麼多人不管死了多少世都想一而再再而三的想要。
醫生當時已經放棄我。
他接了我回家。
隔絕了所有的一切來照顧我。
包括他至愛的工作。
我真正清醒的那天,看到他瘦得皮包骨,冷酷地看著我。
我就像看到年少時候的他,瘦削,驕傲,陰戾,但又那麼的無堅可催,
我記得我第一句跟他說
的是,“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