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車裡等了約莫半個鐘頭,樂言還是沒有出來,莫卿看看錶,披上外套,拔了車鑰匙下了車。
他果然還是沒有辦法放心。
地上還有前幾日下的未化的雪,但今天天氣有些陰,大概晚上又要開始大降溫了。
莫卿攏了攏大衣,走到居民小區前。門口的保安攔下他,莫卿說進去找朋友,保安看他面善,也沒有多問,就放他進去了。莫卿循著樂言之前說的樓號,走了進去。沒看到電梯,莫卿往裡走了兩步,然後就聽到了樂言和另一箇中年女人的聲音。
倆人站在樓梯口,背對著莫卿。
“樂言啊,你看你周大哥也沒在家,家裡親戚也多,就不留你吃飯了啊。”那個中年女人看起來似乎是周舒年的母親。
樂言笑笑:“沒事,我就是過來拜個年。中午也和朋友約好了一起吃飯。”
“恩……那東西我收下了,你以後就別破費了。”
“不是什麼貴重的東西,你們不嫌棄就好。”樂言說。
中年女人頓了頓,說:“樂言啊,我的意思是,你以後不用來看我們了。你知道,舒年在這邊的工作剛剛步上正軌,他們單位也有意要把他往上提拔,所以他的名聲是很重要的。”
樂言愣了下:“伯母,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樂言啊,伯母沒有別的意思,但我聽秀娟說,她說你……喜歡男人是不是?”
彷彿平地裡颳起了一陣劇烈的風,樂言頭腦裡一片空白,只聽到刺骨的凜冽的寒風颳過臉頰,刮進心裡。
中年女人沒去看樂言的表情,自顧自說著:“伯母不是愛嚼舌根的人,現在的年輕人思想開放,伯母知道,樂言你不是我們家的孩子,所以你怎麼生活伯母也不好說。但是同性戀的名聲總是不好的。你和我們家舒年走得太近,對他的影響不好。現在他不在家,伯母才跟你攤開了心講,你看,他也是結了婚的人……。”
“周伯母。”樂言慢慢找回自己的聲音,“不管你信不信,我對周大哥只有感謝和對親哥哥的敬慕,不會有別的感情。”
“恩,伯母不是不相信你。哎,你別怪伯母說話直啊。你也知道,舒年這麼年輕混到現在的位置,多少人都眼紅著,伯母也是……為你周大哥著想不是。”
“恩,我知道。”樂言覺得喉頭乾澀,他垂下眼瞼,不去看那中年婦人的表情,“那伯母,我回去了。”
“啊,好。你莫忘了伯母的話啊。我先上去了。”
樂言艱難地點了點頭,看著她進了電梯,樓道里安靜下來,靜的可怕。他的身子卻僵在原處沒有動。
他的雙眼無神,盯著地板上的某一處,樓道里的聲控燈暗了下去,樂言覺得自己的世界也暗了下去。
然後,腳步聲響起,燈光再次亮起來,樂言抬頭,看到走到自己身前的莫卿。
他……都聽到了吧?因為自己聽到那腳步聲時他已經離得不遠了。
他……也會像那些人一樣……討厭自己嗎?像避開洪水猛獸一樣離得遠遠的,像丟開破舊無價值的玩具一樣扔得遠遠的,還是……
一雙有力卻溫柔的手環過來,把樂言禁錮在寬闊溫暖的懷抱裡。
“不要怕,我們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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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最近遇到瓶頸所以卡了很久什麼的真心不想告訴你們啊內牛TT好在,終於還是寫到這兒了T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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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六)紅線3
缺口 (十六)紅線3
作者:雙魚斯基
發現自己性向與別人不同,是在樂言念高二的時候。
青春期的躁動不安,在與常人不同的世界裡,讓人恐慌而絕望。無人訴說的苦楚,堆在心裡見不到日光,最後腐爛發黴生瘡。
可是有些問題尋不到答案,像是自出生那日起刻在身上的胎記,你無法追尋它的過去,也尋不到它存在的意義,你只有接受它,像接受自己的五官、手腳和身體,再醜陋它也是自己的一部分。
小心翼翼守著這個苦澀的秘密,和所有人保持安全距離,對感情緘口不言。
以為會這樣孤獨到老,直到大二那年遇見了柳於生。
柳於生是樂言同一所大學的法律系研究生,進校時以當年的文科狀元身份贏得關注,入系後更是年年拿第一,代表學校參